好,卫玠正巧向自己这边看来,同样是脸色一变。
再一恍惚,他手中的笔匆匆往纸上划了一道,便往她这边大步走来。话不多说,只伸手越过她的膝下将她整个抱起,匆匆往人群外走去。
“你,你好好写你的字呀!”霏霜努力把头往外伸,要看看他究竟写成如何。卫玠却不管她,也不管周遭的人如何说,径直抱着她朝医馆行去。
霏霜边上着药边小声嘟囔道:“你不要你的图纸了?”
卫玠的手指往她身上稍稍按得紧些:“你不好,这些都没意义。”
“你看我哪有什么事?都是些小小的皮外伤而已。”
“不管小伤大伤,对我来说都是头等大事。”
霏霜摇头:“唉,是我累你输了。你那四家笔法要写出来,定能赢他。”
卫玠摇头:“不,我现在想想,那套融汇的法子是错的,前面虽然看不出,拖到后面必然虎头蛇尾。到头来我仍是比不过他的。”
两人俱是无奈地叹口气,到头来还是没能寻着祖父们遗留的秘密。
抽簪堂的小童急匆匆跑来传信:“卫公子,卫公子,老师说你既然赢了,她愿履行诺言。”
霏霜听着这消息猛地往靠椅上弹起来,结果又是疼得龇牙咧嘴。
卫玠轻轻给她揉着,缓缓道:“你去回禀李夫人,输了便是输了,没什么好辩解的。自此我不再用卫家笔法就是了。”
他说这话时明明难受得很,还是要装出副无所谓的样子。
小童摆手:“不不不,真的是卫公子赢了。大伙儿看了都觉得你写得比王师兄的好。”
霏霜拉了拉他的衣袖:“夫人都这么说了,你去看看又有什么干系?”
卫玠担忧地看着她:“那你呢?”
“我……你要不嫌我麻烦,我要和你一起。”
卫玠乐呵一笑,又像刚才那样把她抱起,对那小童道句:“走。”
出得医馆的门,才发现外头密密麻麻地挤了一群人,见着两人出来,竟是止不住地喝彩。
“卫公子那字写得真好!”
“人也好,姑娘也好。”
“真是人中龙凤啊!”
诸多的溢美之词铺天盖地打来,打得两人都飘飘然,那字真的有那么好?
卫玠生怕人多了把霏霜挤丢了,慌忙将她搂得再紧些,像用着个易碎的琉璃樽一般,小心翼翼地护在怀前。
温热的怀抱再夹杂着熟悉的体味,霏霜感到有些困了,直至进了抽簪堂才叫把自己放下。
卫玠知她坐得不舒服,便就这般抱着她,站立着与李夫人道:“前辈可否将下午所赛之字与我一观?”
李夫人点头,抬抬手指,命弟子将裱好的两幅字从内堂中取出。
卫玠先看到王羲之那幅出来,午后看如今看感觉并无不同,三家笔法融汇其中,每处都是恰如其分,真是挑不出半分差错。
随后是自己那幅,头大而身小,看来极为糟糕。
卫玠不满道:“前辈何必这般折辱我?”
李夫人不说话,只随手招了旁边奉茶的几个丫鬟,问:“你们说,这两幅哪个好看。”
那几人瞧瞧,都说卫玠的好。
卫玠脸色更加难看,连霏霜也看不下去,道:“前辈这是什么意思?他既愿赌服输,你为何还要苦缠不放?”
李夫人摇了摇头,唤下人将铺了鹅毛毯子的躺椅抬出来,对卫玠道:“你将她放下,再执这两幅字到外头问问,到底那幅更好?”
卫玠犹豫了下,不愿将霏霜放下。
霏霜轻松一笑:“前辈最疼我了,你放心去吧。”
卫玠试着轻轻把她放着斜躺在椅上,霏霜自个儿挪了挪身子,底下垫了好几层毯子软得很,也不察觉怎么疼。
卫玠这才舒口气,取了两幅字自个儿往外走去。
霏霜见他走远,才对李夫人道:“夫人莫不是早就策动了城里人合着骗他?”
李夫人遣散身边的人,亲自沏了杯茶递与她手中:“你也看不出他那字的好是不?”
“哪里好了?笔法中途断了,怎出得来什么好字?”
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