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被她扯落在地上的《顿首州民帖》,已然半个地被翻落在地的茶水泡湿。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意识到这周要每天更每天更才能够榜单要求耶……小黑屋快走开!
☆、散发抽簪
谁也料不到卫家那幅绝世名帖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发黄的茶水还在帖上不断蔓延扩张,到后来整个地将字帖浸湿。而更要命的是,霏霜发现自家的《遗容赋》被盖在卫帖下面,水渍漫过来之际将它也一并毁去。
就像当年卫瓘杀了钟会那般,自己也不免身死家破。
霏霜握紧卫玠的胳膊,一来是她自己不免感伤,二来更唯恐卫玠又再发起狂来。
卫玠一面喘气一面朝霏霜急道:“快拉我过去看看。”
霏霜只安慰他:“别这样,我们出去吧。留不住的终归留不住,好不好?”
卫玠摇头:“不,不,你字帖遇着水好像显出字来了。”
霏霜听得一惊,先自个儿探头去看,只见得经水浸湿后,《遗容赋》的字迹已经透到《顿首州民帖》上头来,两帖笔迹交融混合乱成一团,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字在里头。
卫玠咬着牙把身子挪动过来,将手指落在帖上比划几番,顺着他手指的笔路看去,不难辨出上头乃是“散发抽簪”四个方块字。
说来也是诡异,那四字既非钟笔写成,也非卫笔写成,想遍天下的笔法竟无一路能拘束此两字,更似蔡文姬故居匾额上那个真情流露毫无章法的笔触。
尽管两人都不喜欢这样的笔路,乃至觉得它们幼稚非常。可是却不能说这四字写得哪里不对,相反它们横看竖看竟是挑不出半分毛病,即便要改也是无从下手。因为无论改动何处,都要将整个字颠覆过来。
两人俱看得入了迷,一个忘了去叫下人服侍,一个忘了身上的疲惫。直到第二天阳光起来落在那几乎干了皱巴巴的书帖上面时,两人才幡然回过神来。
霏霜只觉那四字像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沉吟良久。
卫玠提醒道:“李夫人那里,抽簪堂!”
霏霜这才想起,当夜李夫人与她讲起堂上匾额字样的来历时,确乎说明是祖父所送。她瞧着卫玠憔悴苍白的脸庞,忙打断他:“别想了,你快上床歇着去。”旋即唤来下人扶他睡下。
卫玠兴奋地合不拢眼,连连道:“爷爷留下这四字定然别有深意,我们改日去寻寻李夫人好不好?”
霏霜推了推他的胳膊:“先睡觉再说。”说着也不答话,只将手横搭在他的腹下,将头斜斜地靠着他的肩膀,就此沉沉入梦。
睡到一半又被卫玠闹醒起来,他看来激动得很:“我想到了,是八阵图。”
霏霜忍不住抱怨一声:“你是药劲又起来了?”
“不是不是,人人都说我爷爷藏了八阵图的秘密,那一定是藏在那四个字里面!”卫玠像是一下子恢复了体力那样,从被窝里爬起来,欢喜道:“我要去一趟汝阴。”
霏霜拦着他:“不行,你还没全好呢。”
卫玠一面穿鞋子一面急道:“眼下正是紧要关头,我得拿了图纸回来才行。”
“什么紧要关头?”
“赵王早有不臣之心,意图废帝自立。早晚又得兵戈四起,我得取了图纸助司马乂去。”
只说话间,他就把衣服套上,却身子摇摇晃晃地站也站不稳。
霏霜忙扶他坐到床上,责备道:“你看你这样的还寻什么图纸?听我的,养几天再出去。”
卫玠只好随她说的又躺下,不过心有所挂的他根本就是夜不能寐。熬了几天,霏霜终于愿意放行,不过条件是两人必须一齐过去。
汝阴城离着洛阳也不远,比起几年前更显得繁华许多,这都是李太守治理有功的缘故。
李夫人的抽簪堂也越发兴隆,对面那间隐榆堂已然不知所踪。
霏霜知道那定是卫玠这个新中书阁主给撤了去的,连带着城中所有的出售伪字的生意都一并撤去。如今的汝阴城,恐怕是全天下伪字最少的地方了。
以前跟卫玠交好的几个抽簪堂弟子如今都能独当一面开堂授课,进着正堂里正巧逢着他们,二话不说便引两人去书房见李夫人。
李夫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