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小错误的常人呢?
霏霜自始至终都不知事情缘由,如同寻常百姓一般只当乐家是罪有应得。若非卫玠早已平安无恙,她非得亲手往那恶妇胸口插上一刀不可。
总而言之,天下太平,国泰民安。赵王司马伦辅政,东海王司马越主军,两边起初互有节制,倒也井水不犯河水。
卫家的冤案得以平复,钟家的过往朝廷也不再计较,这都是霏霜给朝廷砸了大把银子的缘故。
卫玠顺道地还得了个闲散官职,名为太子冼马,说白了也就是太子的随从,至于太子么,自是司马乂了。似乎一切都照旧。
可太子却执意要回封地成都去,两个王叔也乐得他不在洛阳。结果司马乂一走,卫玠这官更闲了。早上到朝堂上逛一圈,余下的时候全都呆在家里。
家有娇妻一人,胜过钱财万贯。更何况这娇妻本来就有钱财万贯。
夜里行云布雨,白日园中缠绵。
园中栽满了匙叶草,比之陆家的还要更多。卫玠这些年来书法精进许多,只随便装满一壶花粉,便能在地上写出长长的诗篇。他边写着,边念着,甚至把诗文里女主人公的名字改成她的,腻得她好几日吃不下饭。
每逢此时,霏霜都要猛地一挥衣袖,激荡得满园紫粉飞舞。她最爱看这漫天紫色的光景,细细的花粉在半空中游荡不息,落在他精白的袍袖上,落在他浓密的发梢上。他如白壁,带些紫艳,徒添几分神秘的味道。
在旁人眼中,这一对神仙眷侣确乎挺神秘的。不仅仅在于他们的字神乎其神,还在于他们仿佛守着某个神奇的秘密。
赵王和东海王隔三岔五地都要上门问候一番,送些贵重的物事过来联络感情。只是他们都会有意无意地提起同一个东西:“诸葛孔明的八阵图纸在哪?”
他们拐弯抹角变着法儿问,卫玠也拐弯抹角变着法儿答:“不知道。”
若是搁在八年前卫瓘说不知道,那是任谁都不相信的,于是卫家引来了灭族之祸。可到了今日,人们见着卫家如此惨淡好不容易死而复生,也不好再随便怀疑卫玠的话了。
只是两个王爷都觉得也许是卫玠还未参悟祖先遗训的缘故,千叮咛万嘱咐:“若有消息,头一个来告诉本王。”
言下之意是不要告诉另一个王爷。
卫玠每次都敷衍地答过去:“一定一定。”
反正他根本不相信图纸这种东西,也不知道从何去找。
卫府除了王爷们的来访,近日还多了位不速之客。
那是从前霏霜的师弟,谈燕楼的石世龙。
卫玠犹记得小时候初次见面被他拎在手里的感觉,他又黑又壮的,如今还是一样。
霏霜许久未见同门,又是与她交好的,未免高兴。说到兴致起来时,就一口答应帮石世龙把事情都担待了,也不管他究竟犯了什么坏事。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坏事。谈燕楼破败后,石家也受着牵连,好好的镖局说完就没,石世龙也不得不沦为他人的护院为生。
老东家姓朱,待他还好,可老刘死后继承家业的小刘却蛮不讲理,家里丢了几件宝贝非说是护院偷的。石世龙一怒之下给了他几拳,没想到那刘家公子不禁打,就这么去了。
卫玠皱着眉头:“石大哥,这杀人偿命的,恐怕你在劫难逃啊。”
霏霜不同意:“我听说那姓刘的也是道上的人,平日为非作歹不少,更有奸掠妇女的行径,打死活该。”
卫玠无奈:“可要命的是,这姓刘的却是王司徒的亲戚。想必此刻典狱已然受了令,不惜一切代价将石大哥捉拿归案了。”
两人皆皱起眉头,无论是中书阁的仿书,抑或是钟家的钱财,似乎都不是能够直接起作用的上策。
思来想去,决定还得去找洛阳城里有特别门道的人。
洛阳城贵为都城,龙蛇混杂,各路人都有各路人的谋生之道。当年卫家倾覆,卫家母子三人也是靠着这拨人才得以逃出生天。
他们的据点在洛阳西街的朱宫坊,掌柜的就叫朱宫。
这自然只是个代号而已,他们跟中书阁主一样,喜欢坐在帷幕后面招待客人。
卫玠领着石世龙去到那处,很有礼数地奉上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