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琅琊王子衿。
子衿只是若无其事地低着头往杯中斟酒,略微泛红的脸颊似有几分醉意。直待两人几乎走到中场,他才慢悠悠地将头抬起,也不惊讶,只是淡然而冷静地道:“卫公子,钟姑娘,别来无恙?”
霏霜险些要泛出泪花来,五年光景再度相见,就等来这么一句“别来无恙”吗?
卫玠本还想着在他面前宣示一番,现在见他这样漠不关心,顿时没了辙。只好领着霏霜拐个弯,在他对面的一张台前落座。
司马乂向朝露使个眼色,她马上会意,站起身来走到卫玠与霏霜身旁,压低声道:“卫玠,你与王爷是义兄弟,上去与他坐一块儿吧。”
卫玠不愿走:“承蒙王妃好意,你是主人家,我岂能喧宾夺主?”
朝露只好再弯下腰来,把话跟两人说得明明白白:“就算咱们要对付那小狐狸,也不能硬碰硬不是?”
卫玠明白此中艰难,只好不情不愿地起身,让朝露坐到霏霜身旁。
霏霜的目光还没能完全从子衿身上离开,她暗暗盼着子衿也能向她望过来。可他不是举杯与这个将军畅饮,就是堆笑与那个谋士言欢。看起来,她在他的心里全没有一席之地。
霏霜心里难过,猛地仰起脖子灌下一杯酒,辣得整个肠子都抽动起来。
一杯饮下还不够,纤细的五指拈住酒樽,还待再饮第二杯。
有人按住她的杯樽:“师姐,喝多伤身。”抬头看,那是萧风。
卫玠马上赶过来把他推开,眼中带着几分敌意:“你想干什么?”他可没忘了这个师弟当年为了投靠王家而出卖霏霜。
朝露唯恐两人起争执,忙起来劝道:“够了够了,你们俩都醉了,有话出去说去。霏霜有我照顾呢。”
那两人还真气呼呼地往外走了,看这架势仿佛要挑事。
霏霜也恐两人生出事端来,奈何她头昏脑沉的迈不动步子,只好求朝露:“师姐,你快跟去看看,别让他们真动起手才是。”见着朝露不动,再三催促:“你去吧,我不喝酒了,我就在这歇会儿。”
朝露其实心里也很不安,听她这么说忙点点头,跟着往帐外走去。
帐外两人果然不安分,推推搡搡的叫嚷个不停。萧风的身份已然今非昔比,多少算得王家半个儿子,于是旁边的卫士们只敢围观,没人敢上前把这两个公子哥拦下。
朝露上前喝住两人:“都多大岁数了,还在这拉拉扯扯的!”
萧风还像从前那样先告状:“是卫玠先动手的。”
卫玠也不否认,厉声反问他:“对一个出卖自己师姐的人,难道不该动手么?”
朝露也同样是师姐,对着霏霜的遭遇多少有些同情,此刻有意无意地就站在卫玠那边,对着萧风没什么好脸色:“王公子,你若无事,便回营与王爷他们饮酒吧。军营重地,不容你胡闹。”
萧风不服气地顶她一句:“我当然是有事才来找师姐的。”
“你有何事?”
“扳倒乐家的事。”
朝露和卫玠一听都来了兴致,不过仍是对他不放心:“乐家不是琅琊王的棋子么?怎么,你们要弃子?”
“乐家历经几朝几世不败,迟早都是我们的敌人。倒不如趁这良辰吉日,让他们到黄泉路上陪贾后去。”
萧风这话说得可是明明白白,琅琊王早有称帝之意。
这般坦诚相见倒给朝露添了不少印象分,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但能摆在台面上说出来可真是不多见。
卫玠还是警惕:“谁知道你是不是利用我们,好反戈一击?”
萧风只道:“旁的不说,你不被我们利用,就只能娶乐盈盈那女人。”
“还不是你们在背后兴风作浪,现在又想玩什么把戏?”
萧风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原来当初乐盈盈带着圣旨来投琅琊王,本来只商量好在圣旨上写的只是让她当郡主。结果萧风帮着把圣旨写完后,乐盈盈竟自个儿偷偷地又在上头添了几笔,便是后来卫、乐两家联姻的内容。
萧风瞥了几眼卫玠:“子衿师兄说了,当年他既把霜师姐交给你,那就会好好交给你,不让旁人抢了去,这才定了要除掉乐家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