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睿却爽快地把这档子事推掉,只道:“琅琊事务繁多,我又新接先父的班,对京城之事恐是力不从心。”
成都王司马乂也跟着回绝:“我那成都山长水远的,怕也鞭长莫及啊。”
这两人都不愿意留下,另两人却争得不得开交,那便是赵王司马伦和东海王司马越。他们算来都与司马衷同辈,司马睿和司马乂都需客气地称一声皇叔。结果这两位长辈酒席之上剑拔弩张,几乎要吵到开战的地步。
惠帝始终不敢发一句话,小心翼翼地生怕得罪了谁。
司马睿却偏要把皇帝拖下水,起身请他裁断。
以这假惠帝这么个让吃不上饭的百姓和肉粥的智商,哪知道如何裁断。不过转念一想,贾南风都死了,谁还能质疑他的身份?心里胆子足了几分,随手将碗中的米饭往地下一撒,就道:“你们数数,奇数就赵王,偶数就东海王。”
众人皆是一愣,国家大事这般开玩笑,这皇帝也真是昏了头。
于是两个王爷更像把这蠢弟弟捏在手里了,手一挥派出各自的亲信细细勘数,一粒也不能错过。
这边还没把米粒数清呢,那边听着门外的老太监尖着嗓子来报:“陛下,陛下,殿外有人自称手中有先皇的遗诏,要当众宣读!”
司马乂是最先反应的人,他把整个军营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霏霜丢失的圣旨,此刻竟有人拿着它来了,定是来者不善!
于是他上前一步启奏道:“父皇圣明,先皇龙驭多年,哪来的什么遗诏?此刻百废待兴之际,恐是别有用心。”
司马睿则剑眉一挑,也福身道:“陛下,臣以为忠孝乃国之根本,既有人敢自称持先帝遗诏前来,不可不审慎。若是事后有加,再严惩不迟。”
司马乂斜斜地望了司马睿一眼,越发感觉到这事儿背后有他的参与。想请两个皇叔站到自己一边,不料那两个皇叔比起什么遗诏倒还更关心地上的米粒数了多少的问题,只随口敷衍:“传进来传进来。”
没主见的皇帝为了显示自己像个皇帝,正襟危坐地抬高音量:“传!”
只见一妙龄女子手捧诏书,在几个侍卫的护送下款款入殿。
司马乂心底暗叫一声不好,来人不是旁的,正是前几日与霏霜同屋共眠的乐盈盈!
霏霜缩在被子里,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卫玠摸摸她的额头:“冻着了?”
“没呢。”霏霜翻了个身,不想跟他说话。
几句没说上就动手,这折腾得谁受到了啊?
帐外听见司马乂的声音:“小虎,你出来下。”
卫玠又往她颈上亲了一口,再用被子裹她紧些,迅速穿好衣服鞋子撩帐而出。
霏霜侧着耳朵听,外面两人似乎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激烈地争执起来。
她觉得事情不妙,赶紧从被窝里爬出来,披一件军用的棉絮大衣,就往帐外走去。
才刚出帐就见着司马乂用手按住卫玠的肩头,神色激动地冲他吼着:“你必须娶!”
卫玠察觉到霏霜走到身边,决意不搭理司马乂,只挽起霏霜的手,要离开大营。
司马乂手下的卫士一时间全围了过来。
卫玠毫无惧色,语气冰冷:“王爷,今日若不放行,我必叫你的成都哀鸿遍野!”
朝露也赶了过来,拦住两人:“霏霜,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么?快劝劝他呀!”
霏霜愣是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迷茫地看着两人。
朝露向她解释道:“你的圣旨是被乐盈盈偷了。”
霏霜瞪大了眼睛,再无法迈动脚步:“她,她在上头写了什么?”
朝露答道:“圣旨上明书三点先皇遗诏,最后一条,便是赐婚卫、乐两家。”
司马乂气呼呼地看着她,俨然是在责备她的粗枝大叶。
朝露拉了拉他的衣袖让他火气消退些,又对卫玠道:“如今再追究谁是谁非根本于事无补。小虎,霏霜,事情就是这个局面,天下人都盼着卫乐两家联姻,你以为你们走得了吗?”
卫玠提议道:“带我去看圣旨,先皇用的我卫家笔法,我定能看出端倪。”
司马乂却当场驳倒:“你可知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