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这么做!”
“我要自由。”朝露面无表情,“曹魏已然死去,已然活不过来。可我还活着,凭什么要我为着那么个死去的东西在那里死守一生?”
“所以,谈燕楼灭,你也有份对吗?”
“不错。”
霏霜看着眼前那个云淡风轻地点着头的女子,胸中激愤更胜从前,登时用冰冷的目光斜睥着她道:“你以为谈燕楼没了,你就不是曹家的人了?你身上流的血,注定你要成为朝廷的眼中钉!”
朝露对她的怒气毫不介怀,只自个儿拈起块点心往嘴里送:“我相信司马乂。”她轻轻摸着微微鼓起的小腹:“我相信他。”
霏霜这才看出诧异:“你……”
朝露做了个“嘘”的手势:“他还不知道,莫要分了他的心。”
见得师姐和成都王这般相惜的模样,霏霜忍不住有几分羡慕起来。如此这般,脸上的怒容也隐去不少,便照直问她:“师姐来找我,也是要问和他一样的问题?”
霏霜猜得不错,她果然也是来要圣旨来的。
于是霏霜还是重复从前的话:“殿下不曾给我什么。”
大师姐仍是劝她:“你留着这物事,不是为着自己的吧?”
霏霜不答,答了那岂不是承认自己有圣旨?
大师姐道:“待王爷做了皇帝,还有什么办不到的。要紧的是,得让王爷做上皇帝才是。”
霏霜继续装傻:“王爷兵强马壮,再算上我们钟家的势力,定然不成问题。”
这好歹也算表个态,钟家是站在王爷这边的,同时也算是警告,最好不要和本小姐撕破脸皮。
朝露如何听不出这话里玄机,不过她可不愿就此放弃,仍是好声好气变着法子去劝。正此时,忽见营帐被仓促揭开,师姐立即警惕地站起身来,却遮住了霏霜的视线。
“噢,是你啊。”朝露格格一笑,退开几步。
霏霜的目光马上对上来人的目光。
是卫玠!
他温润如玉的面孔经历岁月洗磨,颜面更为光洁,棱角更为分明。头上束起的墨绿发冠寓示着他的成熟,比之从前高大不少的身材更处处带着少年未有的沉稳。只有那道向她投来的目光依旧如故,那对带着惊喜,带着渴望的眼睛。
他已不像从前那般冲动莽撞,更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哪怕颤抖的四肢和滚动的喉结已然出卖了他焦急的内心,他还是对着朝露先说一句:“王妃,在下有事与钟姑娘说,可否请你暂且避让。”
朝露眯着眼睛笑,看见身旁的霏霜和那个与她拱手作揖的青年一般浑身发抖,摆摆手往外走:“好吧好吧,你们聊你们自个儿的。”
不过临走前又意味深长地提醒霏霜一句:“师妹,你若不肯把那东西给我,便自个儿藏得好好的。怕只怕别有用心之人。”
至于这个告诫有没有被满脑子一片空白的霏霜放在心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撞在了卫玠带着热气的厚实的怀里。
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
不对,他已经不小了,从前自己还比他高半个头,如今依偎在他身前,却像只小猴儿傍着结实的大树,在树木随风晃晃悠悠的摇摆中缓缓沉入梦乡。
他没说一句话,她也不敢说一句话。好像这一刻永远不要过去,永远永远不要过去。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真正喜欢的,在意的,是他呢?
可是子衿怎么办……
“子衿”这个名字就像是冬日清晨那声令人厌恶的鸡鸣,把人从温暖的被窝里头拽醒。
然而不管如何讨厌,她终究还是被拽醒了,就在他要把嘴唇贴上自己的脸颊时,冷不丁地就从他怀里脱出,一路后退直至背部抵上墙角。
卫玠扑了个空,险些没往前跌倒在地。
他很快站稳身子,好像在盘算着下次进攻的时机。
“你别过来。站在原地不许动!”
从前这么严厉地喝他,他总会很乖很乖地照做不误,可是现在,现在还管用吗?
看来还是有些管用的,卫玠真的站稳身子,没有往前的意思了。
“霏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