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霜还有些迟疑,司马遹突然举指对天赌咒:“我如若骗你,定不得善终!”
霏霜注意到,他说这话时整个身子都在发抖,有几滴泪水几乎要从他眼里夺眶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长大版的小虎终于要粗线啦
☆、钟鸣鼎食
上次踏进颍川时已是四年前,这里是钟翰永远的家。
那方青石墓碑上的“寂”字仿佛淡了些,霏霜指尖划过它的笔触,感到一丝冰凉。
姐姐好久没来看你了吧……
身后传来老诚叔的声音:“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老诚叔的两鬓也添了许多白发,这些年钟家群龙无首,全仗他苦心操持。除此之外,每日必做的事情就是到少爷的坟头转转,一来陪陪少爷的亡灵,二来,二来小姐若是回来,定然先在这出现。
“什么,小姐回来了?回来了?”半夏火急火燎地从旁边一间简陋的茅屋里冲出来,霏霜注意到她还挺了个大肚子。
老诚叔做主许她嫁了人,不过她倒也是忠心,说什么也要替少爷守着这块地,要等小姐回来。如今见得愿望成真,不由欣喜得热泪盈眶。
霏霜经历许多,也沉稳许多,瞥见屋内那个满脸苦闷的男人,旁的话不多说,只淡淡地道:“你也该为肚里的想想,下山去住吧。”
半夏还没从激动劲里缓过来呢,差点要跪下来给小姐磕头表忠心。老诚叔会意,帮着一起劝半夏:“小姐都回来了,自是她自个儿陪少爷,你莫要碍事。”
本来呆在屋里半夏的男人还因这事儿生着闷气,听到霏霜和老诚叔都这般说,登时乐得合不拢嘴,连滚带爬地跑出来给两人磕头谢恩,手脚麻利地卷了房里的东西,携着半夏飞奔而去。
老诚叔有感霏霜的老成,越发将她当主子,凑近了问:“大小姐此番回来可是有何吩咐?”
霏霜反问:“钟家的家底可都还在?”
老诚叔如实以告:“这些年磕磕碰碰的,家里又没人主持大局,难免有些损伤。不过总的还和原来一般。”
“这月十五在府内设宴,将颍川的名门望族都请来。”霏霜望了眼钟翰的墓碑:“既是我们的钟家,便自当不该让它绝了去!”
老诚叔鼻头一热险些没落下泪来,连说几个“好”字,三步并作两步疾走下山张罗去了。
依着小翰你的性子,定是不愿姐姐屈尊去卫府的吧。
那就把他们请到咱们府上,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家势,看看那个曾经被他们祖先残害的钟家人的家势!
为了更显摆钟家的阔绰,霏霜着令来者不拒,任吃任喝。只是唯恐贵人见着市井小民倒了胃口,霏霜只好令府中前后两门都打开,有请柬的从前门进来,没请柬的从后门进来;请柬轻的在外室,请柬重的在内堂。尊卑有序,和气融融。
王浑将军府和卫家自然也在邀请之列,且都是极重的请柬,上头的字更是霏霜亲笔手书,足以与她这个主人家在阁楼上同桌就宴。
不过这两家人也确实喜欢摆谱儿,临近饭点,还是迟迟不至。
霏霜瞅了瞅局面,其余宾客皆已落座,便喊老诚叔着厨房上菜,老诚叔劝道:“大小姐,这王将军和卫公子他们还没……”
霏霜镇定自若:“若不开宴,岂不显得我们钟家不如他们。”
老诚叔赶紧“诺”了声,招呼下人上菜。
正此时,王、卫两家人的轿子落在府门外。
说来也怪,霏霜在阁楼上远远望着他们的轿子在府门外停着,磨磨蹭蹭地就是没人下来,心里透澈得跟明镜似地,这岂不是想她出门去接?她倒偏不愿去,只装作没看见,在阁楼上向众人宣布道:“诸位赏脸来我钟家,但请开怀畅饮,今夜不醉无归。”
只说着便一杯烈酒入肚。众人见这钟家女主人这般豪爽,不由得拍手称快,气氛登时热闹起来。
不过这酒劲可真大,霏霜登时脸上的热气全都冒了起来,头脑也昏昏眩眩的。不过见着王、卫两家的人无可奈何地自个儿落轿进来,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可再看满场宾客有大半就此停箸起身向两家人问好,俨然他们才似主人一般,又觉得很是不快。到最后还得告诉自己,气势上不能输,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