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字,我都破得了。”
霏霜本能地往后一退避开他的手,与小虎一般脸上尽是敌意。
钟寂只好自个儿走在前头,装作一点也不伤心地道:“反正我也得下山,你们跟着就好。”
两人别无他法,唯有如此,一路上却是沉默无语。
几人走了一阵,钟寂停下脚步。
“这路,这路怎么不对?”他环视一圈,按着太阳穴发愁。
“你别再耍花招了,赶紧下山吧!”小虎冲他喊道。
“我说真的!这路不对!你自己又不是不懂字,没察觉到吗?”钟寂反唇相讥。
小虎细细想着刚才走过的路,虽然前半段与那个“無”字相合,可到后半段则完全偏离了开去。倒不是钟寂故意引错了路,而是依着原字的路线确实就是无路可走!
霏霜眼尖,指着前面的老树道:“看,上头有字。”
几人凑过去一看,刻痕还很新,应是昨夜新作,只见上头写着:“欲破此阵,非融汇四家而逾吾师者不可。”
他果然还是为着那个赌约。
他力主四家不可能融合,是因为再如何融合也越不过蔡文姬的水准,唯有取四家分立之路,书道才能日益弥新。倘若有人既融四家又赛过文姬,他才算得是真正输了。
几人都知道看到这行字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从开始走的那一刻,皇象就已经预见到了他们会来到这,意味着他们的一切全然在他的掌控之中。
人最恐惧的,就是被别人算得死死的,不留一丝希望的余地。
钟寂不信邪:“没准他到处都刻了这样的字呢,我们接着走。”
小虎白了他一眼:“往哪去?”
钟寂左瞧瞧右看看,指着左前方道:“这!”
小虎摇头,指着另一侧:“不对,我觉得那边。”
钟寂反驳:“你都闭着眼睛才能上山,能信你?”
小虎向霏霜示意跟他走。
霏霜笔力有限,根本不知道哪边是对的,觉得钟寂更可靠些:“你保证是那边?”
钟寂脸色有些迟疑,不过最后还是肯定地点点头:“对!”
霏霜于是向小虎道:“那随着他走吧。”
“师姐也不信我。”小虎很是沮丧。
“他的笔力你也见过,确实比你强些。”
钟寂听着很是得意,小虎咬着下唇满脸的不服气。末了小虎只好道:“我确实不那么确定,就跟着他走吧。”
霏霜一路走着一路陪他说话解闷,倒也叫小虎快活许多。钟寂却要可怜许多,孤零零一个人在前头带路,只好掐些树枝野花排闷解气。
忽地钟寂止住脚步,不可思议地看着前方的树干,只见上头写着:
欲破此阵,非融汇四家而逾吾师者不可。
还是刚才那株树!
小虎疑心是不是那老头四处都留下这些字。可凑近一看,跟先前所见分毫不差,说明确乎走回了原点。
那边霏霜也在附近的树干上寻到了刚刚自己用石头刻下的记号。
钟寂脸色更难看了,事实证明自己带的路是错的。
小虎颇为得意,向右边指去:“那师姐,我们走这边。”虽然身上到处是伤,还是俨然一副雄赳赳气昂昂进军的样子,把钟寂落在后头。
等到第三次路过这棵树时他也傻了眼,凑近树干端详了一遍又一遍,嘴里喃喃:“不可能啊,怎么可能这样?”
钟寂一屁股坐到地上,抱头倚着棵树道:“看来非逼我学全了四家笔法不可。”
霏霜见他毫不担忧的样子,问他:“瞧你的样子,是快要学全了,就差些什么?”
钟寂笑嘻嘻地道:“那是当然。钟笔我自是不在话下,剩下的王陆卫三家我既能仿,学全了何难?”
他把目光投向小虎,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就是要他把这些笔法的奥义法门说出来,好让自他补全。
小虎可不干,只道:“那你把钟家笔法的精要告诉我,我也能马上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