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到隔壁住。快去收拾收拾。”
钟诚赶紧命人前去整理房间,又领霏霜到客厅奉茶。
钟家不愧是全国第一富户,连品茶的杯子都是白玉嵌边,里头浮着的茶叶据说还是西域来的。
钟寂摇头道:“诚叔,你该拿真正喝茶的茶盏来。”
钟诚懊悔地一拍脑袋,才领悟过来。
钟家招待客人分三种:一种是不怎么上眼的,便拿个银茶盏奉茶,奉完后随手把茶盏送他打发人快走;一种是生意上的朋友,便以金茶盏奉茶,好显摆自己的财富;再一种则是过命的交情,要用这白玉盏奉茶,取意君子之交温润如玉。
不过喝茶要用这些杯子的话,茶的味道出不来,喝的不过是人情罢了。
若说真正品茶的杯子,那非得是老爷公子们平日用的那种看来普普通通的瓷盏。虽然看来无什么珍贵,却意味着已将来者算作自家人了。
在老诚叔的印象里头,这些年来能让老爷用瓷盏招待的,也就汝阴城的卫夫人了。
霏霜却不顾茶水热烫,直拿起来下了肚:“我觉得味道挺好的,不用劳烦了。”
钟诚饶有兴致地看着霏霜和钟寂,觉得两人好事近了。
☆、钟府北厢
那边勤劳勇敢的仆人们已经手脚麻利地把房间收拾好了,来请霏霜入住。
“北厢东边数起第四间,雪寒。倒与姑娘名字很是相配啊。”钟诚边领着她走边介绍道。
霏霜停下脚步,对钟寂道:“住别的可好?你搬来搬去的不方便。”
“姐姐还没住呢,怎么觉得房间不好了。何况我都搬出来了,再搬回去岂不更麻烦?”
霏霜只好“嗯”了一声,不作言语。
北厢诸房共分六间,有东至西以先祖钟繇的六帖依次命名为“丙舍”、“还示”、“常患”、“雪寒”、“白骑”和“长风”。其中第一间和第三间名字终嫌晦气,始终无人去住。钟骏挑了最内最大的还示后,余下的便都是钟寂任意支配的了。
霏霜那间房不大,打点得却是精致,青竹窗,淡紫幔,丝丝流苏垂绦,幽幽芷兰芬芳。古雅的梳妆台上铜镜倒扣,实忍不住让人过去拿起来一览容颜。台旁厚重的书架上堆满古籍,走近看时大多是钟家的笔法精要。
她看着看着眼睛有点红,良久无言,终于开口问道:“你平日就住这?这梳妆台一直在这么?你要它做什么?”
“丢了多可惜。日后我要成了家,还可以接着用呢。”
老诚叔忍不住笑出了声,赶紧装作咳嗽蒙混过去。
霏霜不与他多言:“我累了,歇息了。”又叮嘱他:“我托你办的事还请早些办好。”
钟寂眉头一挑:“姐姐放心!就这几天。”
钟寂招待得极好,时常都是亲自伺候她。有好几次霏霜方睡醒,他便已经守在门口等着问她喜欢吃些什么,有没有什么想做的,弄得久了竟生出种自己才是钟家主人的错觉。
然而就在一件事上钟寂好像没怎么上心,那就是安排她出逃的事情。钟府纵然盛情,霏霜却是不愿久留,催促他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钟寂抿了口茶:“快了快了,我每天派一辆马车从府里出去,他们便要派一两个人跟上。结果必然是误跟。久而久之,他们警惕松了,你自然就能出去了。”
“那还要多久?”
钟寂放下茶杯,有些失落:“姐姐就这么不喜欢我家吗?”
人家招待得这么好,总不能那么直白,于是霏霜只好说:“并非这样,你对我好,我很感激。”
“那就多留几天,再教我写写字。”钟寂精神又上来,缠着霏霜要她陪着练字。
说起来自己来这么几天,钟寂的笔法有了明显的进步,多少让她也有些成就感。
两人正铺纸研墨,老诚叔过来禀报:“卫府的两位公子下拜帖来了。”
钟寂头也不抬:“说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