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王羲之道:“你若是对我们钟笔感兴趣,自是无任欢迎。”
三人便这般在抽簪堂里落脚,李夫人毫不吝啬地一人安排了一间屋子,比起其余需得二人同屋的弟子待遇可不知高出多少。
王羲之早就想光明正大地研习钟笔,心愿得偿笑逐颜开:“霜姐姐,早知你也懂钟笔我便向你学了。”
小虎对着李夫人仍是心存芥蒂,不满道:“师姐你懂得比她的多,何必要留在这?”
霏霜自然有她的打算。既身居李夫人府上,自然能稍加抵御几分王羲之背后死士们的监视,多少还有几分向门派里头传信求救的机会。
只是这话不便多说,于是道:“我虽懂得心法口诀如何解释,但在书笔运用上终是她远胜于我。要学还是向她学的好。”
然后望了望王羲之:“更何况,有人还不让我们走。”
王羲之则装作不解,自顾看自己的书去。
小虎还在抱怨着:“我看她的笔法里卫笔的路数更多些。学了乖还信口雌黄抨击我们,真是白眼狼!”
小虎甫说着便有人推门而入打断他:“羞羞羞!在背后嚼我师父的舌根!”
见是杜瑶,小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
“我是主人,你们是客人,这可是我的地盘。”杜瑶把茶壶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叉着腰训斥道:“别以为师父不跟你们计较,我们师兄弟就放过你们。等着瞧!”
几人还第一次见这么凶悍的女子。霏霜觉得跟她说话都自掉身价,不声不响,王羲之则感秀才遇着兵,只怒目斜睥亦不发言,唯有小虎还在和她吵着:“你这么无礼,真没家教。”
“哟,给我耳朵竖起来听好了。我爹爹是弘农太守杜尹,我爷爷就是灭掉东吴的镇南大将军杜预,你说我有没有家教?”
京兆杜家虽在书界无什么名气,但于家产及爵位上都与四大家族有得一拼,尤其是卫家惨案后,杜家在京畿更是一枝独秀。
小虎乐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将门虎女,难怪如此。”
可笑杜瑶不知“将门虎女”这四字的嘲讽之意,还道是在夸她,越发猖獗:“算你们几对狗眼还能识点人像。”
要不是李夫人适时走进房内,真不知小虎会不会动起手来教训她一顿。
李夫人仿佛没看见杜瑶一般,只对三人道:“明日午后‘洗砚亭’内有文笔大会,你们会来的吧?”
杜瑶惊愕道:“师父,文笔大会可是入门五年以上的弟子才能听的呀,他们几个……”
“噢,瑶儿,莫不是轮到你来掌堂了?”
杜瑶在师父面前不敢那么嚣张,乖乖低下头去,不过李夫人才一转身,她就狠狠瞪了几人一眼,又是妒忌又是恨。
待得两人走后,王羲之第一个叫出声来:“好运极了!没想到我们刚来就赶上文笔大会了!”
“文笔大会是什么?”霏霜问道。
“在这一天里,抽簪堂会请来钟家本族的人共探钟笔奥妙。听说有一次,还把‘望穿秋水’的心法都拿出来讨论了。可真是个学习钟笔奥义的好机会。”
王羲之兴致勃勃,好像已经把钟家书法完全学到手了似地。
☆、文笔大会
第二天中午才用过午膳,王羲之就迫不及待地推搡着两人一同先到亭旁占座。亭内共有一桌石凳,显然是只有李夫人和钟家笔者方能坐的,三人只能坐在亭外假山底下,炽热的阳光烤得皮肤发焦。
小虎嘟囔道:“有必要这么早来吗?”
王羲之叫道:“笨蛋,我早比较过了,就这地方听得最清楚,而且他们要拿出什么字来展示咱们也能看到。”
“可是,好晒呀。师姐你是不是很难受?”小虎看霏霜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大迥于常态,心里头焦急得不得了,起身扶她,“我和你回去休息吧!”
霏霜才从思绪的浪潮中脱身:“没事,我想事情呢。”
王羲之百无聊赖随口接道:“我猜霜姐姐是在盘算着何时才能学到李夫人那个境界。”
小虎不满地道:“你干嘛老把她说得那么神?昨天要不是我不敢用驱雷掣电,没准她还不如我呢。”
王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