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势力惊人,却终究过于刚猛莽撞,少去调和之道。便看你这余尾的飞白,就知道它的劣处了。”
小虎早吐了口气镇静下来,刚才都没来得及看自己的字,此刻一看,果然如他所说这飞白不似飞白,干巴巴地像是墨水没蘸够,写到后面没水了,这回儿总算谦虚请教一番:“老先生觉得,我需如何改进?”
“若能糅之以王、钟二家的书法,自能博采众长,大道可成。”
众皆哗然。
对于许多人来说,一辈子能悟透一家书法的要义已然极其难得,如今这个少年未及加冠已然将卫、陆二家融会贯通,已算得天才之辈。而今更想将另两家的也握在手中,真真是天方夜谭。
更难的还在是门户之见上头。试想各家书法的精髓若是世所共知,哪还算得这一家独有的路数?若无此路数,又哪里来的卫陆钟王?“博采众长”四字说得轻巧,做起来可是相当于亡家灭族的大事。
白松兆趁热打铁:“眼前这位李姓少年便深通王家‘金刚指力’的要诀。你们二人尽可取长补短,各自精进。”
李逸少脸色一沉,推辞道:“先生恕罪,我这不能……”
“不能外传是不?你也是王家本家的人可是?王羲之头一轮的帖子,可是你写的?”
场上的目光纷纷向李逸少投来。
李逸少深知已被白松兆识破,只好承认自己的身份:“不错,在下才是真正代表王家出赛的子弟。王羲之方是我的本名。”
又是一片哗然,中间夹杂着许多人的懊悔,没想到闹了半天竟巴结错对象了。
“世侄为何如此?”蔡尚书很是不解。
“我曾听说前几年来赴会的王家子弟无甚真才实学,多凭王家的名气夺得头魁。我便想趁此机会试试自己真正的笔力,看看究竟离了王家能不能成!”
一席话说得蔡尚书脸上青白交加无地自容,这不明摆着拆他的台质疑前几年评判的公正嘛?
王羲之又向小虎解释道:“今天输给小虎我没有不服的,只是我们王家的精要笔法确乎不传外人,这是祖训,我也不能违背。希望小虎兄弟见谅。”
小虎本就没想过去探寻人家的家传书法,诚恳地回应道:“没有,逸少,不,羲之你言重了。”
场上像小虎这般单纯的人可没那么多,借势叫道:“小虎兄,卫家笔法既然传了外人,你该拿出来与我们共赏才是呀。我们都想学!”
小虎显然也不想书法外传,于是道:“这书道既入了我们谈?楼,没有家师的允许,自然也不能外传。相信当年卫老先生传给家师时,也不愿家师广而告之,是以家师只传了我一人,师兄师姐们都未曾习得。”
众人一听没戏,只剩得嘘声一片。
“倒是这陆家笔法,陆老先生是盼望外传的。诸位若是有心,尽可过来学习。”
小虎一本正经地说这话其实是反话。陆家笔法的入门升堂精要秘诀早就流传于世,不过其怪异的练笔方法就把人吓得避之不及,反而没人愿意去学了。
白松兆见着众人又回到各自为营的局面,痛心疾首,口中悲叹:“夜郎自大,固步自封,书道亡矣,书道亡矣!”
口中喃喃地出了神,眼神飘忽不定,步履蹒跚不稳,早没了宣布其余名次的心情,只孤身一人走回内室去,苍白的背影带着无尽的悲凉。
比起对白松兆的愧疚,小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会方一结束,小虎便催霏霜回去。
“怎么这么急?我先去和他们几个道个别。”霏霜慢吞吞地收拾着行李。
小虎摇头:“你不是要知道我的身份么,那就赶紧跟我离开。”
这“离开”的方式还很神秘,小虎也不知从哪找来了家农户的运粮车,藏在里头运出城去,两人摸黑尽挑些小路疾走。
“你得罪什么人了?”
霏霜隐约觉得事情很严重。
小虎缄口不言。
霏霜想起昨天他答应的事:“你说好的告诉我昨夜去了哪呢?”
小虎停下脚步,望了望四周,除了丛林外只有鸟兽。
他终于开口说话:“好。我告诉你,昨天是我爷爷、我爹爹、我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