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阴魂不散的追求
入秋后的天气显得有些微凉,出门前她特地加了件运动服外套,也就不觉得冷了。
一如往昔,她由后门出去,走出那条只闻悦耳鸟啭却空无一人的窄巷、到大马路旁的公车候车亭等候校车。
乡下地方这时间除了穿着不同制服的各校学生三两成群,候车亭上也没其他居民了。
她独自一个,没有与谁交谈,等了约莫五分钟她学校的校车就来了。生活就是这样,习惯了一成不变,也就不觉得枯燥乏味了。
这个乡镇和她一样念那所所谓的私立贵族高中的其实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从国中部到高中部大约十来个,但在那个车站下车的通常只有她……对!通常!只有一次,有一个人跟着她后面一起下车。那是上学期的事了。那天天色已经昏暗,她发觉他跟在她后面,一直保持着一个一定的距离,至于他是否有事找她,她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他始终没追上前,后来也没与她交谈过。
上车,车上稀稀疏疏坐着几人,她习惯性的瞥一眼车厢最后一排车位,司机边的最后那个靠窗的座位上剪着俐落短髮、左耳廓上挂着一个显眼的白金耳钉的男生也抬头瞥她一眼,但他们的眼神并没有交会,他很快的低下头。她想他应该在看书吧?下星期就要月考了。
其实,学校每天都在考试,没哪天不考,这是个成绩挂帅的高中,远近驰名。只是,国中那三年她很努力的争取好成绩,获得甄试入学,就读后却没有预期的成绩表现,读来确实有些辛苦。
她坐在司机后面那个座位,她想,这个距离应该很安全,不会让他造成困扰。
这些日子她终于明了,两个人由熟悉到陌生,原来可以是那幺的忽然而已……
学校距离她住的小镇不过十多公里,其实不远,但校车这样绕着却要四十分钟,到校前已经坐满学生,正好赶上晨间打扫。
下车后,她又习惯性的瞟了一眼身后,邹子余又是最后一个下车。今天好多学生都加了外套,他却只穿着夏天的白色制服、深蓝色长裤,整齐的打上领带、侧背着工工整整的蓝色书包,一如往常走在她后面。
她刚才瞄到了他架着镜架的左脸太阳穴贴着ok绷,听说他上星期五练篮球时被球打到了,她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和将球打到他的那位学长发生冲突,听说两人扭打起来,一起被叫到辅导室。
关于他的事,这一年多来,她都只是听说而已。而非如她之前的幻想,只要和他就读同一学校,他们就可以天天一起上学、一起下课……
现在的他们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小禹、小禹……等一下嘛!干嘛走那幺快,叫妳都没听见喔。」
她停下来,幽幽转身,一个跟她穿着一样运动服外套、绑着两根辫子的女生气喘吁吁跑过来。
「嗓门这幺大谁没听见。」一转身她的眼神又对上后面的邹子余,她撇开眼神赶快问:「什幺事啦。」
张可彤提起手上的塑胶袋,笑咪咪说:「妳的护花使者要我拿给妳的爱心早餐。」
瞬间这席话荡在微冷的空中,她的脸色也顺着张可彤的声音落下刷一声变冷。邹子余闷不吭声的擦身而过,往他教室走进去,她的心情忽地冷得似乎要下起雪来了。
他听见了?
张可彤嗓门那幺大,没听见才有鬼!
「早餐我吃过了,叫他别鸡婆了,阴魂不散。」她不悦的走进教室,往她的座位走去。
「人家的好意,别辜负啊,我看房学长对妳挺不错的。」张可彤跟在后面喋喋不休。「要有个像房学长那样温柔体贴、又帅气聪明的男生阴魂不散的追求我,我一定高兴死了。」
上星期五,邹子余就是和房曜麟打起来的。
莫函禹往位子坐下,瞪一眼坐在她旁边的张可彤,「妳耍花癡啊,这幺喜欢被追,不会背个牌子写上『请来追我吧!』下课后到校门口站着,不出三天肯定有人来追。我们学校没什幺多,就是男生多。」
「喂……干嘛说的这幺酸,妳心情不好喔?」张可彤顺手将早餐放在她桌上。「我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妳如果不要自己拿去还他。」
「我丢垃圾桶可以吧?」她不假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