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3) - 空白的画布
除了蒋韦出现的片刻，la californie的主角一直不变是蓝羚的新任校花。既然那儿没有她的戏份，她就恰如其份的安安静静地坐在la californie的露台上，享受初冬的微风。
轻晃酒杯，1975年的chateau lafite-rothschild在透明的玻璃杯上迴旋，美妙的酒香飘散而出。这不是她嚐过最好的，但用在这晚的宴会上已经足够。
「原来妳躲在这儿。」
室内的音乐停下，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冉恩转过头，看见一个熟悉的伟岸身影，他扬起浅浅的笑容向她走来。
「还以为你不来。终于气消了？」手腕托在腮边，冉恩揶揄道。
「当然还没有，因为某人还欠我一份生日礼物。」
「小气。明天补送给你好了。这个，」指着耳上的耳环。「谢谢。」
刚刚她完全忘了，呆愣着望着他把香水送给姐姐后，才记起她是该说一声「谢谢」的，不过他已经被一群女生拉到另一边。
「不客气。要请妳不嫌弃才是，路边货色而已。」
「确然是。」她笑。
「不过以前收到的那些昂贵的耳环却全部搁在手饰盒了。」因为身体上已经有太多的伤痕，也就不必为自己多加一个了，所以她的耳朵一直没有为耳环而设的耳洞。
那是第一次有人留意到了。
「谢谢。」她笑着再说一声谢谢。
「这幺客气真不像妳。妳别忘记我的礼物就好了，记得要名贵一点的啊。」他打趣道。
「就怕礼物太贵重，你以后也不理我了。」
「是这样吗？」怔忡半晌，蒋韦轻声问道。再也无法像她展露般轻鬆。他想他是讨厌她的笑容的。「这会不会太过份了？」
这一声责备说得莫名所以，但是她理解。
礼物之所以是礼物，最少是对方愿意接受的。但有时候就算送的是对方想要的，倘若时间不对、方式不对、人物不对，也不代表对方就会喜欢。
送礼还是有学问的。
摇了摇头，冉恩说：
「她对我很好的。那一年我刚回到学校上课，什幺也不懂，加上我是插班生，同班同学早就互相认识了。我融入不了他们，而且那一年刚好是身体转变的一年……我的月事第一次来了……」
偏着头，她对他笑了笑后，视线投向漆黑的夜空。没有闪烁的星星，但是天气很好，好得让她莫名地说起封尘已久的往事。
「很傍偟，完全不知道该怎幺办呢。我躲进了洗手间后不敢出来。急得想哭。是她刚好走进来，发现了我。她问：『怎幺了』……
「那一次要不是有她在，我也不知道这些有关女孩子的事可以问谁，无论是爸爸还是老蔡，我也问不出口啊。」
「之后呢？」
蒋韦静静地听。这是有关她的另一面，有别于平日或谣言里的她 —— 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没有了特殊背景，就她，独自站在空白的画布上面对这世界。
「之后我们成为了好朋友，她去旅行时会送手信给我，也会邀请我去她的庆生会。我也会带她回家，送礼物给她。然后 ——」欲言又止。
「然后因为一份礼物，妳们的关係破裂了？」他代她接下去。
「不是这样的，当中发生了很多事，不是那个年纪的她或我懂得怎样处理的。」吁出一口白色的空气，想起别人对她的评价，她好笑的望着空气徐徐上升。「刚才说的很不像我吧，那幺的无助又惶惶无措。」
「不，很像妳。」撩起她耳际的髮丝，顺着耳贝的形状，他摸向银製的耳环。「不喜欢就说不喜欢好了，别老是勉强自己。」
在他的注视下，冉恩的心跳再度失序，两颊涌起一阵燥热。幸好今夜没有月光，幸好la californie灯光昏暗，不然他看见她满脸通红，怕是要误会了。
「你胡说什幺？」微颤的声音揭穿了她的紧张。「我没有勉强自己。今晚是姐姐特别为我而设的，而且……我很久没有见过爸爸了。」
声音渐细，冉恩见到撇开公事赶来的冉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