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 渴盼
「恩恩，我是不是碍着妳？」
「怎幺会。」从书里抬起头，冉恩轻轻地扬起嘴角，安抚地微笑。
冉嫣成为赖一明博士助教是大约一星期前的事。
乍闻这消息，冉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冉嫣在美国学的是实用的商管系的科目，跟美术系是豪不相干的两个学科。再者，凭冉恩对她姐姐的了解，冉嫣对绘画的兴趣不过一般而已，她喜欢的是当代舞。所以——
赖博士的助教？
是为了她吧。
那，赖博士呢？为什幺答应？赖博士并不是轻易妥协的人，想当初她报读美术系，也是因为爸爸亲自出面，才让她由落选生一跃而成美术系的学生。但据她所知，这次爸爸并没有介入。
这也是的，哪需要爸爸介入。单凭姐姐的魅力，已足够打动每一个人。
然后，自此以后，这休息室也同样不再属于她的。
「係呢，恩恩，妳说学校没有人不认识蒋韦。那妳呢？妳认识他吗？」双手捧着茶杯，冉嫣的话题不自觉的又再转回「他」身上。
冉恩从课室回来没有一会儿，已不止三次听见「蒋韦」这名字。看来就连姐姐也未能幸免于他的魔力。幸好她已决心不再动心，不然怕是要伤心死了。
「几面之缘。不是很熟。」冉恩照事实回答，最少是她心里的事实。无疑她是暂时寄居在他家里，但她并不自觉跟他有多熟络。
「他是个怎样的人啊？」冉嫣追问，眼眸里载满渴盼。
「他是我们学校的高材生。说他是校内最优秀的男生，也不为过。不单止成绩好，对人亦很热心。是很难得的一个人。」
「真的喔。」不知为何，别人对他的称赞，教冉嫣心底泛起丝丝甜意。儘管他们仍处于非常陌生的阶段。「恩恩，妳猜他有没有女朋友？」转坐到冉恩坐着的沙发上，冉嫣柔柔的把螓首靠到她肩膊上，细声低语。
不难听出冉嫣语气中的紧张和担心。
冉恩望着被压着的左手。她轻轻的把拳头收紧后，再慢慢的放鬆。
这休息室很小。在放了一张两座位沙发，一个铁製书柜和一张l型书桌后，就没有太多剩余的空间，连走动也有困难。
冉嫣首度踏足这房间，被这里的细小吓坏了。她是冉家二小姐啊，怎能如此屈就。这比工人房还不如。当晚，她就跟爸爸说了，要爸爸向校长说一声，把那些低档次的家具都换了，如果学校没有经费，就由冉家负责。
老实说，她没所谓。她就一个过客而已，处身怎样的环境又有什幺差别。就算这儿的东西也是由其他学部不要的家具收集、拼凑而成的，又怎幺样？最少这儿还有一样东西是属于她的 —— 她的画架。那是她绘画比赛的奖品。
从没有想过为这些小事惊动爸爸，但既然姐姐对爸爸说了，她也不得不行动。设计师都选好了。后来，不知为何，重新装修这休息室的事却搁置了。
这也好。她向来不太容易适应新环境，维持原状也好。
是难为姐姐了。
「没有吧。没听闻过。」一句话安下冉嫣一颗少女心。「假如姐姐有兴趣认识他，我听闻朴家姐妹跟他挺熟络的，改天我让她们安排你们见面。」
冉恩的直言虽教冉嫣羞红了脸，却也感动了她。
她还以为妹妹不喜欢她，不然为什幺她回来不久，她就要搬走？爸是对的，她多心了。恩恩仍然很关心她这个姐姐。
圈紧冉恩的手臂，冉嫣感激的说：「谢谢妳，恩恩。」却一不小心误触到冉恩的伤口。
「啊——」吃痛的低呼。
「怎幺了？」见冉恩脸露痛苦的神色，冉嫣没有犹豫的拉过冉恩的手臂，把衣袖拉高。「怎幺受伤的？」骇见冉恩的前臂伤了一大片，冉嫣心痛不已。
「不小心跌倒而已。」鬆不开冉嫣，冉恩以另一只手掩着伤口，企图暪混过去。
「别骗我！跌伤的疤痕哪是这样的。这明明是被烫伤了。如果妳不老实说，我就跟爸爸说，让爸来问妳。到时候，爸就会知道我是对的，他根本不应该任由妳搬出去而不阻止！」
「姐——」无奈的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