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干什么的?”守城的士兵长枪一伸拦在马车前。
张雄赶忙上去搭话,“两位差爷好,草民等是宁平县人士,这是我家少爷,车里坐着的是我们家表姑奶奶,来宣明府是为寻人,我们家表姑爷两年前来南方做买卖,一去便杳无音信,三月的时候有乡人回去说在宣明府见着了我们表姑爷,我们表姑奶奶非要带着孩子来寻人,我们老爷太太不放心就让少爷陪着过来了,还望差爷能行了方便,等找到了我们表姑爷定会重谢。”
一边点头哈腰地陪着笑,一边把两个二两重的碎银子递了过去,“兵爷辛苦了,些许心意给兵爷打酒喝。”
这番说辞是他们路上说好的,一路行来都是这样说的,倒也通行无阻。
两个士兵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脸上和缓了许多,“宁平县?离这可不近啊!”其中一人开口,目光在紧闭的马车上打转。
张雄颇会来事,一边不着痕迹地把车帘掀了掀,一边抱怨似的答道:“可不是吗,足足走了半个月,大人还好,就是孩子跟着受罪,我们小小姐都瘦了一大圈呢,回去老爷太太还不定怎么心疼呢。”
他一番唱念做打十分逼真,挑不出一丝破绽。
守城兵看到车里坐着的确实是女眷,算算行程也对得上,从宁平县到宣明府一般要走十二天,这几个人又是女人又是孩子的,走得慢些倒也正常,再加上之前的碎银子,脸上的表情又和缓了几分,“行了,你们进去吧。”挥手放行了。
马车启动还没向前走两步,就听见桃花欢喜的声音,“吴二哥。”
沈薇转头一瞧,见桃花正掀着车帘对着一个男子招手,“吴二哥你咋在这?”
声音之高亢让沈薇恨不得能把她那颗大脑袋按回去,她不是在睡觉吗?啥时候醒的?
眼瞅着那两个守城的士兵就要走过来,张雄整个人都懵住了,站在原地都不知道动了。
沈薇脑中一闪惊喜地声音响起:“吴二哥你咋也在宣明府?你不是去庆州了吗?你有没有见过我表姐夫?你这都三年没回了吧?还是快回家看看吧,你娘想你都想病了,你爹去年春上摔断了腿,全家就指着二嫂子一个人,你还是快回吧。”暗暗对着神色有些慌张的吴二使眼色。
吴二也有些急才,几步奔过来焦急地询问,“沈少爷,我爹娘没事吧?我爹的腿咋摔的?现在咋样了?”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沈薇道:“吴二哥你先别急,你再急也不能一下子就回到家,吴家大娘倒是没什么事,她那是心病,就是想你想的。倒是吴大伯,好是好了,就是再也干不了重活。”
“那就好,那就好。”吴二拍着胸脯一副万幸的模样。
那边守城的见他们只是同村,表情也不想作伪,就转开了目光。
张雄悄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马车才又启动了起来,吴二坐在车辕另一边和张雄对视一眼就飞快移开,都明白此时不是说话的时机。
宣明府到底是大城,比之前路过的城池繁华多了,街道全是青砖铺成,十分宽阔,能容四匹马并排走着还有剩。
马车在吴二的指引下七拐八拐地朝城西驶去,大约半个时辰,才在一座破旧的小院前停下,吴二跳下车辕,“就是这里了。”警惕地朝左右看了看才伸手拍门。
门很快从里面打开,“吴二哥你回——”来字还没出口就戛然而止,眼睛圆瞪着指着张雄。
吴二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八快让开,是咱们小姐和张雄大哥来了。”
马车进了院子,进到里头才发现这院子比在外面看还要破旧逼仄,一辆马车和一匹马就占去了院子一大半的空间,三个房间一目了然。
听到外面的动静,从房间里出来了好几个人,沈薇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除了吴二,包括那个刚才的开门的小八,所有的人身上都带着伤,吊胳膊的吊胳膊,拄拐杖的拄拐杖,身上的衣裳跟叫花子似的,哪还有在临安镇上的英姿飒爽?
“欧阳奈呢?”沈薇在这些人中没有看到欧阳奈,心不由往下沉。
这些人倒是认识张雄月季桃花,可那个锦衣少年和那个抱孩子的妇人是谁?再一听声音,这不是小姐的声音吗?难道是幻听了?都使劲掏掏耳朵,再仔细看,呀,这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