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雷雨
週末下午,郭天晴陪夏子芯上街买孕妇装,购完物后两人在速食店用餐。
「男孩女孩知道了吗?」
「上个月产检时医生说下礼拜的超音波应该可以照得出来。」
「妳跟威猛比较希望第一胎是儿子还是女儿?」郭天晴把吸管放进好友的果汁里。
「男女都好,只要孩子健康平安我们就很感恩跟满足了。」夏子芯脸上洋溢着母亲的光芒。
「也对,不论是像妳的女儿或是像威猛的儿子,至少都是件令人赏心悦目的艺术品,我这乾妈带出去玩也算体面了。」
「晴,妳不想结婚生子吗?」夏子芯看着她问了一句。
「不想。」郭天晴不加思索的回答,接着抓起一块炸鸡大口咬下。
「为什幺?」
「妳忘了我还有两个相差十几岁,仍在念国中的龙凤胎弟妹吗?正值要栽培的年纪,我跑去结婚了他们怎幺办?虽然不是同一个妈妈生的,但毕竟是我从高二起,就常在深夜里一个抱、一个揹着四处搬家躲债主的手足。对他们来说,我比那个一听到我爸公司倒闭,就急忙把六个月大的双胞胎抛下的女人更像妈妈。」
「可是还有妳爸在啊!他们会长大,但妳的青春却是不断在指间流逝着。晴,有些缘分错过了就不会再回头了。」
「妳瞧我现在每天不是上班赚钱,就是回家撒钱,哪有什幺缘分可言?双胞胎的优异成绩单和每个月的死党聚会,已经是我永夜的人生中最璀灿的烟火了。」
「或许白马王子就在身边,只是妳自己没察觉而已,真有遇到不错的对象时也别太固执或画地自限。」
「不要笑死我了,别说白马王子,就算是钟楼怪人,看到我余额永远是零的存款可能都会落荒而逃。妳知道我一向最切实际不幻想不作梦的。结婚生子就免了,以后有妳跟予宁的孩子唤我声乾妈就够了。」郭天晴放下只剩骨头的鸡尸,舔了舔手指头上的碎屑后端起可乐。
「妳觉得孟大哥这个人如何?」夏子芯不放弃的继续试探。
「咳……干嘛问我这个?莫非那只吸血虫就是妳口中的白马王子!别逗了,就这幺想看我在死党们面前切腹吗?」听到好友这问句,郭天晴被可乐给呛的咳了好几声。
「如果他不是黑道或高利贷吸血鬼的话,面对外在条件这幺出色的男人妳丝毫都不会心动吗?」
「那就更惨了,表示他的隐疾比我想像中来得更严重才会单身至今。拜託,我要养一个不事生产、只会幻想着靠赌东山再起的父亲,和两个嗷嗷待哺的手足还不够,现在就连妳那个随时可能死于非命的未来大伯都想丢给我吗?孟太太,妳是嫌我的人生还不够精彩刺激啊?」她边说还不忘给对方一个白眼。
「我真的很希望有个好男人能照顾妳、保护妳,妳已经吃过太多苦,也是该幸福的时候了。」
「好人家的男人不会接受我的啦,妳难道没听过《负债累累的亲家比蝗虫更恐怖》这句话?」郭天晴自嘲的笑着。
「或许有些男人并不在意这些,甚至会愿意陪妳一起承担啊!」夏子芯反驳着,心中深信孟岩会是这样的男人。
「热恋初期,精虫冲脑的情况下,我的家庭状况在对方眼中可能不过是一大张白纸上一个微不足惧的小黑点。但随着激情褪去,理智逐渐回笼时,那个黑点就会被视觉效果不断扩大,最后佔满男人整个瞳孔,吓得他拔腿狂奔。」
「干嘛讲的这幺黑暗,感情在妳心里真有这幺不堪一击吗?」
「童话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有相同际遇的男人都知道负负永远不会得正,所以不可能靠近妳;普通人家怕妳拖累他们,因此选择视而不见;有点钱的更怕妳带衰他们,直接把妳当传染病患者隔离。不能说人家势利或现实,换作是我也不想跟这种女人搭上一点边的。人可以没钱,但不能没有自知之明。」
「呼……」夏子芯没有接话只是叹了口气,想起至今仍对自己冷冰冰的未来婆婆,她也不敢再更进一步推波助澜下去。
如果自己的普通家世都让孟母这样不屑了,那从好命千金小姐一夕变成苦命灰姑娘的死党,在孟家还有喘息空间吗?
「我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