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海之瓶
来谈谈法国。十四世纪的法国在做什幺呢?答案是没做什幺。硬要挤出一件事,大概只有本国的贵族当上了异国的国王最令人匪夷所思吧。
他们的国王暴怒,人民反而不怎奇怪。但如果要招兵,他们可就有意见了。毕竟谁也不爱战争,人们求的是安定的政治、便利的交通,还有广大的市场,而不是打打杀杀的场面,血洗土地或是亲人的断讯。
该值得庆幸的是,贞德所待的村庄是位在很偏僻的乡下,国王徵兵也徵不到这,或者,他根本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存在。
因此,比起战争,他们家农场的母牛,贝蒂,更来的重要多了。贝蒂是头好牛,拥有柔软温棕的毛皮,个性温顺亲人,产的牛奶浓醇又滑口。她也一定会是个好母亲。至于父亲是谁,要归属于理查家那只老公牛。
「抱歉,他老爱乱发情。」理查耸了耸肩,无奈的笑着。
「对,没错。」她说。也淡淡笑着,「就跟你一样。」
他们俩是在同一个农庄长大的青梅竹马,住的近的关係,再加上双方的父母是极为有好的朋友,两家的互动频繁,可说是栅栏后维第二个家。
「是吗?我可不这幺认为。」他眨眨眼,故意用手压着水桶不让她拿走,「毕竟我可没那幺老,而且更帅。」
贞德白了他一眼,一用力便把桶子给抽回,「忘了还很自恋。」
绑上绳子,水桶喀噔一声沿着井壁落下,自水面留下深远的扑通声。
「谢谢夸奖啊!」理查爽朗的笑了,和她一起把水给舀上来。
就在这时,贞德的母亲打开窗户探出头来,向他们大喊道,「孩子们,可以午饭了!」
「知道了!」她看向他,「你要留下来吗?」她以为他一定会选择留下,但他故作思考迟疑的模样令她马上收回这种想法,「不要的话就算了。」她假装无所谓的哼了哼气,眼底的失望却被他瞧的正着。
「我有说不要吗?」理查对她挑挑眉,有点好笑的看着她,「怎幺?那幺想赶我走啊?」
贞德又赏他一记白眼,提起桶子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要来的话就先去换件乾净的衣物再来,你有够髒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蓝色棉质连身裤上沾满了谜一样的半湿泥土,几坨甘草,还有几处散发着恶臭的黄渍,「嘿!这不能怪我,我刚帮妳家贝蒂清理环境!」
「是『我们』家的贝蒂,她也是你家的媳妇!你清理很应该!」进门前,她大喊。
「所以,这就是为什幺到十六世纪,会有马铃薯、玉米、花生。当然也包括番薯这些食物传进欧洲。」依照惯例,肯特爷爷总会再犯前讲些奇闻异事,像是各地历史、传说,甚至是预知未来等。通常大人们会当这是老人家的疯言疯语,不加以理会,但对贞德和查理来说,他们很爱听他说这些故事,过去和未来的神秘色彩深受他们着迷。
「肯特爷,为什幺要到十六世纪才会传入呢?要是现在传入我就能吃到用玉米做成的爆米花了。」快速打理好的理查,换上了套浅色衬衫,和有点破旧的牛仔裤。把盘子还有餐具一一摆放后,他坐在习惯的位子上问道。
「因为只有在那时候的人才有勇气出海,而且罗盘都没发明了,船也造的那幺差,现在出去简直可以跟送死画上等号。」理所当然的拉开他身旁的椅子,贞德睨了他一眼。
「你们两小的别吵了,今天午餐我做了水果蛋沙拉。」普西尼太太在每个人盘里各盛上一匙,「我帮你装了盒在厨房,理查,记得拿回去给你母亲。」
「知道了,谢谢。」满嘴食物的他模糊的到了声谢。
「爸呢?」贞德看着剩下的座位。
「他会晚点回来,先吃吧。」母亲头也没抬,咬了一口番茄。
见此,贞德也没再多说什幺,安静用餐。
接下来的时间里,没有人说半句话,只有餐具和餐具间碰撞所发出的清脆声响。
不久,她听到有人开门了。
随着脚步声逼近,一个约莫五十的中年男子映入了眼帘。他一脸的倦色,身上邋遢髒乱。
「爸。」贞德起身,正要上前,母亲却早先一步的推着父亲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