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满满当当的人,里头还坐着一个穿着宽袍的女道士。
绮罗行礼之后,打量女道士,问道:“这位是……?”
嘉康说:“这是近来西京十分有名的道观女观主,我听她来了京城,就邀她来府上看看。你先坐下吧。”
绮罗点了点头,便坐在尹氏的旁边。尹氏对她说:“三弟妹别紧张,母亲每年开春原也是要请人到家里做法事的,图个吉利。”
绮罗原也不觉得什么,只是那女道士一直盯着绮罗看,绮罗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缩了下身子,那女道士忽然跳起来,冲到绮罗的面前,捏着她的下巴。
“你干什么!”宁溪在旁边喝道。那女道士抬手阻止宁溪上前,宁溪被嘉康呵斥退下,她又捏着绮罗的手腕,好一会儿才挥了拂尘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嘉康急切地问道:“道长,可是有什么不妥?”
“天机不可泄露。”女道士高深莫测地说。
她这一说,嘉康就更是好奇了,让身旁的寇妈妈拿了一锭金子过去:“今日请道长来做法事,就是图个家宅安宁,还请道长如实告知,绝不要隐瞒。”
那女道士也不推诿,收下金锭,闭着眼睛说道:“若我判断无误,那位女施主乃是天生石女,不能生育的。郡主可知晓此事?”
满座哗然,目光唰地都望向绮罗。嘉康的身子猛震了一下,声音都变了:“朱绮罗,道长所说的可是真的?”
绮罗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跪在地上道:“儿媳身子一直很好,不知道这位道长为何这么说?”
女道士笑了一下:“女施主不用辩解,真假与否,请个大夫来看看就知道了。”
宁溪的手握紧,看着寇妈妈出去请大夫,而堂上的众人都在交头接耳。罗氏对尹氏说:“平日里,你跟三弟妹走得近,你可知道此事?”
尹氏连忙摇头:“我怎么可能知道?再说了,若真有这种毛病,也不会四处跟人说的吧?听说这位道长可是很厉害的,京中许多人都请她去做法事,我猜八成不会有错。”
罗氏道:“难怪年纪轻轻的,嫁进来半年了,肚子都没动静。此事若属实,郡主恐怕会生大气的。”
不过一会儿,寇妈妈就请来了府里常用的一个大夫,那个大夫当场给绮罗把脉,又让随行的女童扶绮罗进去,按压腹部。待女童回禀之后,大夫摸着胡子说:“三夫人的确是没办法生育。”
嘉康听了之后,猛地站起来,指着绮罗气道:“好你个朱绮罗,瞒得我好苦啊!你说,你是不是明知道自己不能生育,还敢嫁进侯府?你可知道就凭你不能生育,我就能让侯爷休了你?!”
绮罗也十分震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自己有病,林勋请郭太医给她诊治过,还说半年之后就可以痊愈,她并不知道自己居然不能生育?这时,宁溪跪在绮罗的身边,大声道:“郡主明鉴,这个道士和这个大夫都是骗子,我们夫人是可以生育的!郭太医,太医院的郭太医可以给夫人作证!”
嘉康皱眉,还是命人去请郭太医,得到的结果是,郭太医昨日已经辞官回乡了。女道士说:“这丫环口口声声说贫道和这位大夫乃是骗子,你又怎知你家夫人能够生育?难道你一个小小的丫环,还能比我们精通医理?”
“那是……那是因为……”宁溪咬着嘴唇,忽然以头磕地,“我们夫人在正月的时候,小产过一次!”
“宁溪……你说什么……!”绮罗俯身去拉宁溪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你再说一遍?我小产?”
宁溪的眼眶红了,点头道:“夫人,是真的,侯爷让我们不要告诉您,怕您伤心。一月里那次您来月事疼得厉害,其实不是来月事,是郭太医用药把您体内的胎儿给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