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一章说鬼吹灯
兴许是让苏景竹过度热情的迎接吓着,星斗在苏景竹推开房门时默默退后了两步,在确定小主子不会往他身上扑后才开口道:「苏家小姐在路途中就跟了上来,护卫人数够了我便回来。」
「那星灿呢?」
星斗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他陪晴冬。」
苏景竹一瞬间睁大了眼睛,那个怕晴冬怕得要死的阿九居然会主动留下,真是让她感到惊奇。
「这是主子给您的信。」男子一手端着茶盘,另一手递过一封书信给还未反应过来的少女。
看着那一封薄薄信纸,某猪仔顿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念着两人深夜还站在外头吹风,她接过信就往屋里走,后头跟着进屋的星斗顺手将门关了起来,不过站的位置离苏景竹远了那幺一点。
果不出其然,下一刻发现兄长有急事离开丽城、只留下一张纸给她的苏景竹整个人又炸毛了,让星斗觉得自己站远一点就是个正确的选择,没见小主子一脚踹散了身边的小凳子吗?
当然更庆幸的是他手上的热茶还没递到小主子手上去,否则这下…死猪是不怕热水烫,但是活的小猪仔怕呀!
「星斗,很晚了,放下茶壶就去休息吧!」将手里捏成团的信再一次摊平,苏景竹手扶在桌缘、低着头不晓得在想什幺,她的模样看起来也不愿再多说话,星斗应了声将热茶放在桌上、收拾了一下地上小凳子的零散尸体转身就出了房间。
灯火摇曳的房内,苏景竹看着那一张信纸上的狂草字迹,片刻叹了一声气。哥哥信上说的那个「他」,不用说也知道指的是星斗,可她又怎好因为自己的事拖着星斗一同去一个不晓得回不回得来的地方,就算他是哥哥派给她的人也不代表他就要把命一起给她。
端起烛台,她从长榻边走到书案旁,抽出一张白纸想了许久,最后仍是将墨条轻研、提笔悬腕,落笔时文句间如行云流水,草稿早已拟于心间。
直到将所有事情都在纸上交代完,窗外月娘早已西偏,苏景竹放下狼毫揉了揉眼睛,带着些许疲倦之意喝完了星斗準备、冷却许久的茶水。静待墨乾的这一段时间她从内室床边的箱子里拿出了一张从未用过的人皮面具和化妆用的药水,对着水银镜仔细的上起妆容。
不久之后,妆成,她看着镜子里那张稚气可爱的少年容貌出神了一会儿,片刻,解下了身上代表暗阁阁主的墨玉牌和夜门少主的白玉牌与那一封写完的信放在一起。倘若她回的来,这封信就当从未写过,但若是有什幺意外,这封信会让丽城这儿的负责人黄一杰交到她翊师父的手上。
吹熄了蜡烛,她坐在黑暗中貌似阖眼假寐,可脑海里却想着许多的事。
轩辕家虽说教的是机关巧术,可事实上对墓室陵寝压根儿不熟,就是莫容也不敢保证能下帝王陵完好无缺的出来,更别提机关巧术只学了半调子的她。对于陵寝内部结构,夜门教她的东西还不如当年杀手天夜教她的多,记得印象中天夜与天琳最后一个任务就是从秦王陵取一样东西出来,也不晓得他们到底成功了没?
「呵……」她轻笑了声。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想着别人,况且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从桌上的木匣子里拿出两把短剑,她将这对双手剑分别插在左右腰际,起身走过桌边时眼角余光看见那张被她丢弃在长榻上的鬼面具,思索不过三秒,她伸手拿过那张面具挂到腰带上头,然后悄悄推开了房间的门,踏了出去。
月娘快要落尽树梢的破晓时分可以说是整座宅邸最安静的时候,经过一个白日与大半夜的折腾,现在正是宅子里许多人入睡的好时辰,如果她没打算离开的话现在大约也是刚睡下。
一个俐落的翻上主院院落通往外头巷陌的墙上,那瞬间,倏然一阵风过,带来一股蔷薇香气,这一回远比苏景竹上个月十日在淮河畔那回闻到的还要浓郁张扬,有如一夜花开满城那样的豔烈,可这样的蔷薇香也只存在那幺三五秒,时间短得让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她突然就想起了那个人,那个有着一双桃花美眸与妖冶笑容的家伙。
八月十六那一晚那人也是这样带着她要翻墙出去玩,却在预备跳下去时让宇文煌发现,还是他及时拉了她一把这才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