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完整一个故事,任何部分的细节
都是重要的。
可是,已经如此长的一大段谎言洋洋洒洒一路说过去,我怎么有勇气去把真
相坦白?陈默说过,每个女孩都会撒谎。好像有道理,那几乎出自本能。
记得有一次我和陈默讨论人应该怎样撒谎才最难被别人拆穿,陈默说,没有
永远不被拆穿的谎言。如果你不想面对谎言被拆穿时的窘迫,只有在倾诉变得艰
难时,让自己保持沉默。
于是,我又一次告诉自己沉默下去。
别再给我哭穷桌上开启的一瓶五粮液,郝总只喝了两杯下去,我把小雨
开心的笑脸当成了下酒的菜,不知不觉把剩下的部分喝完,这次居然没觉得酒苦。
小雨吃饱了,幸福地冲我笑。她拉起紧身的羊毛衫给我看她的肚子,小肚子
撑得圆溜溜的,像个小西瓜,她说:「姐,这是我吃得最过瘾的一顿饭。」
鲍鱼真有那么好吃吗?鲍鱼和幸福比起来,哪一种滋味更好呢?为什么有人
吃饱一顿鲍鱼,就吃出了那样一脸的幸福?
她惊叫了一声:「哇,你喝了多少酒?酒瓶什么时候成了空的?」
这点酒根本喝不醉人,我以前不爱喝白酒,并不是因为怕自己会喝醉。我淡
淡地对小雨微笑,又微笑。我喜欢看着这样的小雨,总是是没心没肺一成不变的
单纯,我想,她一手接钱一手出卖自己处女的那夜,也是这样单纯的只因为怕疼
才哭泣吧。
小雨喃喃道:「我知道这酒不便宜,但从来没见过有人担心酒剩下会浪费,
要倒进自己肚里带走的。姐,这些剩下的菜,我们要不要打包?」
我轻轻摇了摇头,小雨望了我很久:「姐,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哭穷了,我
不会再上你的当。」
我一直强调自己是属于贫穷的一类人,是因为自己本来就穷,还是因为总忘
不了曾经贫穷的日子?今天我已经分不清楚了。面对两千多元一餐的筵席,有些
菜从端上来动都没动过一下,我却早戒掉了打包带走的心情,还可以说自己是穷
人吗?
我对小雨说:「我真的是穷人,穷得多少钱都买不回真情了,算不算穷?」
小雨冲我叫:「那才不算,没有钱才算,穷到像我这样,两个月没拿过一分
钱给家里才算。姐,结点工资给我吧?明天我寄回去随便交待一下。」
我瞪她一眼:「还要结工资?你从店里拿的那些衣服,再干三个月都不够还。」
小雨泄了气,喃喃着说:「是啊,每个月八百元,连买衣服都不够穿。看样
子我还是应该回去做小姐才好,姐,你说那个臭陈默,他还会不会记得世界上还
有我这样一个人?」
我心里难过了一阵,问小雨:「跟我这两个月,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
小雨嘻嘻笑:「当然有委屈,你管的那么严,比我妈还严,我快憋死了。」
我皱着眉头想,这个女孩算自己的什么人呢,我为什么要管她这样管她那样?
上班时跟店里陌生男客挤眉弄眼不行,下了班单独溜出去玩不行,夜里偷着自慰
也说不行,我凭什么比她妈妈还严厉?
「那么小雨,我以后不管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工资我照常结给你,
喜欢的衣服都算我送你。」
我忽然发现自己现在是真的喜欢她,竟然有一种担心深怕万一逼得太紧,她
会像从自己家里跑出去那样,哪一天就从我身边跑开,我再也没有理由叫她回来。
一抬眼小雨已经嗷嗷叫着离开了座位,冲我这边奔来,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
她搂着我的脖子,脸贴着我的脸一下一下擦动,对我说:「姐,你别这么说,
我虽然不懂事,但我知道什么才是对我好。你不管着我我会废掉的,我以后不贪
漂亮衣服了,也不贪男人,我现在才知道有人对自己好,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