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莫名奇妙一阵发疼。如果不是亲眼见过陈默打人的样子,我绝对不会
相信聂小雨此时说出的话。
一直印象中的陈默,那是一个把一切都看得很淡,架也懒得和人吵,宁肯吃
饭时被人家收多钱不承认,掉头就走也不会发一句牢骚的人,我当时都觉得他窝
囊,连一个餐厅小老板都会怕。
他对我说:「其实什么没所谓的,人家要强悍就让他强悍,你和他吵可能发
展到动手,打输了想报复,打赢了又担心人家会报复,不如当成什么都没发生。
一句话两句话,一百元几十元,影响不到我的心情。」
那天他在我面前动手打人,我真是一点都没想到,所以我才会震惊,才会感
觉到他可怕的一面。也因此觉得他一直在欺骗我,装自己是个好人。我不怕他好
色,但是我怕他凶残。我从灵魂深处逃避一切凶残的事物,正是因为怕他,所以
才决心离开他。
我追聂小雨追到门口:「别走,那件衣服你拿走吧,我送给你。」
聂小雨返回来,满脸惊喜交加的样子:「不行,哪能要你送,我买。」
她取出几张钞票给我,「不过今天身上只有这么多钱,算打折给我吧,以后
我有了钱,一定每次都来你这里买衣服。」
我笑笑:「说都说送了,再接你的钱还有什么意思?对了,陈默以前很老实
的啊,他为什么跟人打架?」
聂小雨望着我,忽然得意的一笑:「也许因为吃你的醋了吧。」
我思维有些短路,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忽然牵涉上我?没好气回了她一句:
「不想说就不说,别拿我开玩笑,我跟陈默,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
聂小雨说:「所以我才奇怪啊,他为什么要堵那两个人。」
她说话胡乱跳跃不成条理,我一点都跟不上她的节奏,满心好奇居然问也不
知道该从何问起。
她飞快地问:「上上个月,你,还有一个女孩,跟两个男孩去天龙酒店吃饭
了吧?吃完饭在楼上客房开的房间,我跟陈默当时也在,那晚也住在了你们隔壁。
我都不明白为什么第二天一早去守那两个人,跟在后面看他们家住哪里。」
我感觉脑子大了一下,聂小雨一口气说下去:「然后上个月,陈默从外市请
人过来,对那两个小子动了刀子,他说虽然自己没出面,不过还是躲一躲才好,
电话也关了,怎么都联系不到他。」
人生真是够惊喜,常常在不经意间顿起波澜。我目瞪口呆中,聂小雨对我说:
「刘瑞姐,陈默失踪了一个月,留给我的钱已经花光了,让我跟你这吃几天住几
天好不好?等陈默回来让他加倍还你。」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什么妹子?有妹子跟哥去开房睡觉的吗?」
聂小雨说:「就是这种妹子啊,他年纪也不算老,我总不能管他叫干爹吧?」
她奇怪地问:「好像你也在吃我的醋啊?算了算了,我还是去找其他地方,
别睡到半夜让你给绑了扔进河里。对了,有你们这样分手的吗?」
她转身要走,我又一次叫住她:「等等,你没有家的吗?」
她说:「家谁没有一个?不过我家太穷了,饭都吃不饱,打死我我也不想再
回去。除非有天给我发了大财。」
我忍了又忍,对她说:「想跟我住也行,就在我店里帮工,其他哪里都不能
去,除非有一天你答应回家。干够一个月,我给你八百元工资。」
聂小雨笑了起来,这次像一株早上初开的向日葵,笑容很漂亮。
等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聂小雨在我这里住下。我想了很久很久,
想出了很多种理由,把那种种理由当成自己的借口。
比如她还年轻,虽然感觉她不单纯,毕竟看上去单纯;比如她很可怜,我家
以前也很穷,饭都吃不饱的日子我也有过;比如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