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海

    chapter 6- 笑容下 (9)

    「程、程海??」

    范允乐想要说些什幺，但喉咙却一阵乾涩，什幺也说不出来。

    「所以我才说，我都会跟妳说的。只是，妳真的想知道吗？」没了刚才的似笑非笑，这回程海眼中的情绪尽是淡漠。

    原来他刚才的那句话，真的是警告。

    然而，就像潘朵拉的盒子一样，她因好奇心而打开，却也没办法再关上。

    最后，范允乐点头。

    程海似乎不意外她的选择，缓缓开口，「我爸跟海芬阿姨是高中同学。我爸拥有看人的眼光和商业的头脑，她拥有美色和演戏的天赋，他们就这幺简单的成为了事业上的伙伴。」

    他的声音很平静，与海浪的声音成为一体。

    海芬阿姨？尹海芬？

    那幺，他跟方日谦??

    「我跟方日谦，可以说是从出生那刻就认识了。」程海说道，「我们一起长大，但到现在也快十年没说话了。」

    「??为什幺？」

    程海看向她，答非所问，「妳相信，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就算努力也改变不了吗？」

    闻言，范允乐不禁一愣。

    「我爸看人的眼光很準，这是他在娱乐圈很有地位的原因。」程海说道，「例如杨瞳，她是我爸某天路过孤儿院时偶然看到的小孩。我爸从她身上看到了明星的特质，便将她签了下来。很多人说，她会是下一个尹海芬。」

    听到这，范允乐想起之前在公园与小安的对话。

    原来杨瞳真的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杨瞳她爸妈都是爱赌博喝酒的人，在欠了一屁股债之后便决定自我了断，丢下她一个人被亲戚当成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最后被送到孤儿院。」他低笑，「很难想像吧？我第一次见到杨瞳时，她根本连正眼看我都不敢。」

    的确。

    光看现在光鲜亮丽的杨瞳，范允乐绝对不会猜到她有这样的过去。

    「我爸被人称为演艺圈的伯乐，只要是他签下的人几乎没有不红的??除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妈。」程海看向她，「妳听过梁芷英这个名字吗？」

    梁芷英。

    听见这陌生的名字，范允乐不禁皱起眉头，然后摇头。

    同时，她感到抱歉，因为她知道这一定是程海母亲的名字。

    「没关係，我想知道她的人真的不多。」程海似乎看出她内心的想法。「我妈跟海芬阿姨一样是演员，但是她的知名度大概不到尹海芬的十分之一。如果尹海芬演的是女主角，我妈可能连女三都演不到。一部电影中她出现的画面加起来不到几分钟，也不会有人记得她的名字。」

    程海讲得毫不留情，彷彿不是在讲自己的母亲，而是一个陌生人。

    「我妈比我爸小很多岁。我爸作风一向低调，所以他们在一起的事情没有很多人知道。」他说，「我妈原本是模特儿，但在签给我爸之后，我爸决定让她发展成演员，将她穿插在许多尹海芬主演的电影里面，但也许尹海芬的魅力太大，因此焦点全部都在她身上，所以从来就没有人会注意到我妈。」

    程海轻吐了一口气。「其实我妈很努力，但也许她单纯没有红的命。反观有些人，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不用太努力就能一瞬间爆红，真的很不公平。」

    「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就像有些人一辈子菸酒不沾，却得了肺癌。有些人整天喝酒吸菸，却能活到八十岁。新闻所报导的悲剧，受害者总是好人。姊姊那幺善良完美，上帝却夺走她的人生。

    是不是很多事情，都是命？

    「是啊。」程海低笑，「就像注定不属于你的东西，再怎幺样也不会是你的。有些人选择强夺，但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甚至会伤害到无辜的人??就像我妈一样。」

    她心一怔。

    「我跟方日谦一起长大。我们念同一个幼稚园、同一个小学。以前放学和假日，我都会去他家玩。他家跟我家的大厦不一样，是独栋的房子，有后院可以打篮球，所以我很喜欢去他家。」

    范允乐想起之前去方日谦家的场景，以及那时她在客厅所看到的他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