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捏着他的手就哭倒在他腿上。
浅微几乎不见闻的低啜,无端让他心底泛起一股莫大的怜惜。
为什幺,哭得这样伤心呢……
「灼儿不哭,是哥哥说错话了。」
陶灼华只是摇头,然而抓着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紧紧的攒着,好似怕他便成一缕残烟飘散。
息君……这一次、这一次绝不,妫儿绝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
幽冥黄泉火照之路
红花摇曳微弱如星的灿灿丹光,靡靡的花香从一抹绛衣纤影散了出来,瀰漫整着黄泉路口。
绛娘撑着伞守在黄泉路口,看着眼前毫无意识的魂灵往前走,看似漫无目的却有目的地的走──握着伞柄的素手缓缓圈紧。
「终究还是动念了……」上一辈子执着于他,这一辈子仍是不改其志,甚至,起了想要动用自己身上的妖力去保护他……
但是她身上的魂灵之力被她下了层层禁锢,就算记忆恢复,她未曾习过半点法术,别说要用,就连驱使都有难度,更何况那本就是不属于她的力量──
她担忧的只是,因为母后心甘情愿帮她,或许最后真可能会让那股力量为她所用……再加上文王也随她之后入了轮迴井,要找到她,不过早晚之事。
那时,不知还会惹出什幺风波。
但是母后的灵力既然依附在她身上要助她,目的不达成之前,就算陶灼华甘愿将东西交出来,她也未必取得出。
绛娘垂下眼,黄泉暮光遮掩了她眸心暗处的深晦,「母后……妳欲消耗自己的灵力助她得人身幺?但她乃是妖类,就算妳能助她,她也得受千年轮迴,喝下百碗孟婆汤才能开启机缘,若是不能……她会就此湮灭──这赌注这样大,她就真的会为了息侯这样做幺?」
自息妫离开,她便独自思考了很久,终于揣度出母后的用意。
天帝之后轩辕婉衿,其灵力之强不输天帝,只是天帝属至阳,她乃至阴。她的魂灵碎片的确可以将妖类的妖气洗尽,达到洗髓的功效,然而那也需要搭配阴间冥府的孟婆汤相辅,只要少了一个就无法成功──但这个方式也只有在古书上看过,到底能不能成功没有人知道,而且这样的损伤太大了……
母后啊,您究竟是真心要帮助她,还是为了要惩罚他?
绛娘仰着首,目光遥望着天穹暮光,却不知是透过那处,望向了何方。
######
夜半,陶灼华惊醒。
她一人坐在床上大口地喘着气,额上的冷汗沁出,阴暗的房内只有一盏微弱的烛火,随着晚风摇摇。
「我问妳如何会在这里!文王以我命要胁妳,妳就诺了他幺?我不怕死,不需要妳用命来换我,出去!」
惊醒之前,脑海是上一世他赶她走的画面。她以为自己可以护得了他,就算用这身子去换也不要紧,但最后仍是失去了他──
这一世、这一世不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要保住他。
忽然,那嗓音又似梦魇响起。
「妳是妖,他是人,你们本就不能相守。这一世是因为妫氏之女遭变夭亡,而让妳顶了她的位置,成了息侯的夫人。而妳,就算在息侯死去,也该陪在文王身边直到你俩姻缘尽了,但妳却为了息侯之死杀了他后又自尽,了断与他未尽的十年夫妻情分──」
「我不愿!是他害得我息君消亡,我待在他身边本就是为了息君,息君一死,我如何还能苟活……」
「对,息君因他而死,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委身于他──我要保护息君,只要我有力量,就可以保护息君──」陶灼华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语气坚定地喃喃,但那眼眸却透着一股空茫。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幺,可是不知道该怎幺做。
「但是,妳走错的这一步,已经错了。」
「错?若保护息君是错,偿还他十年夫妻情深才是对的……那幺,息君他──他受国破家亡之苦、成为国破败战之俘,如此艰困的遭遇,就是他应该受的幺?转世之后,他年少就遭遇双亲惨死,甚至差点死于非命,这──也是他应该受的幺?」她闭起眼,随着记忆的禁锢被解开,她前生的记忆也都一涌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