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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无虚席。
宫殿中央是表演的舞孃摆动曼妙身躯,酒香四起,烛光映照着交叠的黑影,欢腾的气氛顿时笼罩整个宴会。
息妫还未走近,自里头泛出的欢愉都刺进她心头,彷彿这宴会是在庆祝她终于只属于他一人,而他终于可以拥有她──
他休想!
她绝不会让他如意!
「桃花夫人到──」
随着这声吟唱而起的,还有此起彼落的讚叹声,连殿上摆动躯体的舞孃也不住停下,顿时所有的目光都随着息妫的步伐而动。
挺直的腰桿、端正的姿态,都透着一股凛然的高贵。然而其美丽仪态,和那粉嫩如花的娇豔容颜,都令人沉醉迷恋。
捨不得移开眼。
看到她,便想到桃花。
她美丽的像是桃花精幻化的人形,于这乱世之中勾挠着君王的心──让诸侯为了争她起舞燃烟。
息妫撑着身子走到熊眦身旁的位置,目光相对的瞬间,她看见他眼底的讚叹和迷恋。
她冷哼撇眼,逕自在他身旁坐下。
「妫儿,饿了吧?快吃吧。」说罢,将之前预先留给她的膳食放在她面前。
目光顺着他的指尖而上,对上他柔情带笑的面庞,她依旧是面无表情。
连多余的神色也吝于给他。
淡然转过眼,她盯着眼前的膳食,似在忖量该不该吃。
也就没有注意到他眼底闪过的受伤眼神,浅微的如同一闪而逝的星芒,敛下眼,霎时间目色已是冷冽。
他倾身在她耳边轻语,于底下的众人来看是暧昧的恩爱。「妳且宽心,里头没有下药。或者,夫人怕得不是毒药,而是媚药?」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是眨眼一瞬,脆亮的巴掌声破空响起──
登时,所有的人都呆了。
那一瞬间定格的画面是熊眦撇过一边的俊颜和息妫举在半空的素手。
「王!」
「王上!」
贴身护卫下一刻拔剑,寒芒直逼息妫脖颈。
殿上舞孃和宾客以及诸侯都顿默无语,气氛在瞬间凝滞到最僵。
没人敢动,甚至轻浅的呼吸也不敢。
都屏息。
「……退下。」转回自己的面庞,他冷眼对上护卫,吐出冽语二字。
持剑的护卫略微迟疑,却没有收手。
「本王说退下!」熊眦狠戾目光射去,内敛却又像是要撕裂人的猛兽,护卫收回手,退到后面。
「统统退下!」朝底下一喝,所有的人彷彿得到特赦,一刻也不敢多待,纷纷起身散去。
最后满殿只余他和她。
他一把抓住她细白手腕,将她从位上拽起,「妳好大的胆子!本王说过,息侯的命握之妳手,妳就不怕妳此番莽举害死他?」吐出的语句之森冷,似要凌迟的疼痛。
也的确如他所愿,凌迟似的一刀刀,让她疼得呼出轻喘。
下一瞬,她忿恨的目光也不畏惧,直接而凛冽对上他。「……害死他?他都已经自尽而亡我还怕什麽!」息妫伸手按上他手腕,用尽力气拔开,推开后的力道之猛,让她身子不住地踉跄。
「……妳知道了?」这番话语来得直接而猛烈,未曾想过真相会那麽快被她知悉,忽然一股恐惧攫住他心房。
他害怕的看着她眸中凛然的冷冽。
这句话等于间接证实,息妫不禁冷笑,「你也会怕?普天之下还有什麽值得你恐惧?」
他紧抿住唇,却是不敢说出惧怕的原因──
他恐惧的,正是失去她。
「妫儿……」他在她冰寒目光下,一时失去言词,只能唤着她的名,妄想最后一丝的希望。
「你还想用什幺要胁我?还能用什幺!」息妫水眸怒瞪,从袖裏抽出了匕首,平举在胸前。「你以为息君一死,我就会属于你?别作梦了!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如你所愿──」
「妫儿不要!」眼看她扬起的匕首就要往自己的心口而去,熊眦大步上前,就要抓住她的手──
但那不过是她虚晃的一招,忽然一阵香味吹起,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