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不好走,但记不记得你当年」,瀚哥正想说。
「先生,拍谢吼,我们真的要收摊了」,老闆快受不了了。
瀚哥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已经将近五点,他结帐时还多给两千当作清理费,才让老闆将臭脸关闭。
「ㄟ,大力,该回家了」,胜哥拍拍大力的肩膀,但他没回应。
「大力,起来吧,你早上还要加班」,瀚哥拿着随身物品也来到路边。
低头已久的大力突然起身,对马路上大喊,似乎想把所有的怨念一口气释放出来。
「上班上班我不想上班!!为什幺星期六早上我还要一个人进公司整理那些该死的,我不想弄什幺克拉克先生,克拉克先生根本早就挂了、我不要搞那种莫名其妙只想赚钱的表演,我要做对的事情,我一定要当他妈的台湾最强舞台总监,我明天就去离职,反正大不了缴不出房租没饭吃,我就不信没办法完铿!!!」
这个失志的年轻人终于认清自己的梦想,他举起双手指着这座城市,他看起来不再恐惧不再退缩,就在说到在最热血澎湃的一刻
直接一头撞上旁边的变电箱。
瀚哥、胜哥心理同时浮现一个字。
干
大力闷哼一声倒下去,头朝下趴在电箱上,看来撞击力道不轻。
「喂喂,臭小子,别闹了,醒醒」,瀚哥叼着菸打着大力的脸。
「马的,这小子是有多醉,自己撞晕掉」,胜哥虽然骂着,但脸上是快笑出来的表情。
两人又试了十多分钟,但就是叫不醒,酒醉加上撞击,让张大力丧失意识后睡死。
「总不能把他丢在这,带回饭店?」,胜哥手插着腰说。
「不行,中午阿瓦里集团的代表要来谈合作细节,放在那裏能看吗?这小子住哪?」
瀚哥也很头痛,确认大力只是撞晕没有头破血流,看来不用叫救护车。
「我哪知道,看有没有别的学弟能把他领走。」,胜哥开始搜寻手机。
「翻翻他的包好了,我们也不能拖太久,别忘了今晚凌晨还要飞香港。」,瀚哥提醒着
两人在国外媒体业界里,好歹也算得上有名气的成功人士,好不容易回台湾,不仅得将老婆孩子丢在饭店,居然还要一个在路边翻包包,一个大半夜乱叩人起床,只为处理一个烂醉的学弟。
又过了十分钟,两人决定放弃找人,毕竟在凌晨五点几乎没人还醒着,更何况还要特地出来接一个全身沾上呕吐物、抱着变电箱呼呼大睡的男子,大力的手机也锁了,无法解锁联络朋友,两人只好先等着,胜哥决定找找附近的汽车旅馆,打算将大力丢进去等他自己醒,但进度显然不好,周五晚上到周六,是汽车旅馆的大热门时段。
翻包包的同时,瀚哥发现大力的笔记本,随意看了几页,露出讚许的苦笑。
「阿胜,你刚刚的评价,或许不完全对,你来看」,瀚哥拍拍大力的背包。
「一见面就自怨自艾的小鬼,还能有什幺期待,梦想本来就是地狱般的爬行,没有觉悟就甘心过个稳定人生,想当年我」,胜哥正要发作。
「别念,看完再说」
胜哥接过笔记本,打开翻了几页,表情有了些许变化。
「哈哈,这家伙或许不完全是个半调子」
「是阿,十五年前你刚退伍,不也来找我哭得乱七八糟?」
瀚哥拿出两支菸,点上。
「为梦想哭泣的半调子,这小子似乎还是有让人期待的地方」
胜哥看向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半调子学弟。
背包里,大部分是工作用的资料夹和文宣,但后面夹层中。
是两本关于舞台基础操作的入门书籍,上面密密麻麻做满笔记,笔记本的倒数几页,是大力上班至今三个月,所有经手活动的纪录,经纪科是碰不到活动执行的,但大力还是将每个活动可能的舞台编排方式画成图表,甚至预测每场活动的舞台规划,当天如何控制台上台下、灯音控的调派、舞台架设的前置作业都有详细纪录。
在笔记本的最前页空白处,写着一段话。
『成为最难搞的观众』
这是流传在社团多年的一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