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冥微微笑着点头。宁璨到底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到了马车上,一双眼睛一直偷偷摸摸在两人脸上来回瞄。苏冥和伶俜自是察觉,却心照不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回到府中,宁璨默默跟着伶俜回到她的别院。伶俜忍住想笑的心思,在门口停下来,对上一脸心事重重的人,佯装不经意问道:“表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宁璨抬眼看向她,咬咬唇:“十一,我先前在潭柘寺看到你给苏兄送了一个护身符,还亲手挂在他腰上。”
伶俜挑挑眉毛:“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宁璨眼一闭心一横道:“你是不是对苏兄有那个心思?”他刚刚一路想了许久,他作为表哥,虽然一直是打算着娶伶俜为妻的,但这种事情讲究的还是你情我愿。苏冥虽然幼失怙恃,家境贫寒,如今只是王府一个小小的长史,但他一表人才,学识不凡,定然是会有一番作为的,若是表妹真喜欢人家,对方也有这个心思,他不是不愿意成全。反正他的愿望就是伶俜过得开开心心。
伶俜心中想笑,这么多日,自己这迟钝的表哥终于发现她和苏冥不一般了。但她也不好表现出现,只假装脸上一红害羞道:“表哥,你不要胡说了!”
嘴上是这么说,但表情却在说着并非如此。宁璨心中了然,半是失落半是释然,有些干干笑了两声,道:“十一,你放心,只要你喜欢,表哥一定会帮你。”顿了顿又道,“我看苏兄对你也有些不同,我会帮你们牵线的。”
伶俜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想了想道:“这事你千万别跟乱说,苏公子如今只是在秦王|府坐馆,身份卑微。”顿了顿,小声道,“我怕被太子知道,会为难他。”
若是被宋玥发现她跟苏冥有关系,就算猜不到他就是沈鸣,估计照那厮的性子,恐怕也不会让苏冥好过。一想到宋玥她脑仁就发疼,他一个日理万机的太子,不好好在东宫经营他的大业,这段时日三天两头就出宫来宁府堵她,伶俜躲了一回,也躲不过二回,总是能让他逮着几次,她不愿理他,他也不以为意,同她说几句话就离开。连宁任远都一个头两个大,可人家是太子,也不好明目张胆地拦。本打算让儿子和伶俜成亲,但到底考量着科考的事,不能耽误了儿子的前程,只能兀自发愁着。
宁璨一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照苏公子如今的身份,恐怕他想娶你,太子也有一百种办法搅乱你们的婚事,得至少等他金榜题名才行。”
伶俜也觉得是,只是她不知道宋玥会不会等到那时。
这日傍晚,宋玥又登门拜访。如今他的司马昭之心已经让宁家人知道,他也懒得再隐瞒,同宁任远打了招呼,便直接去了伶俜那儿。
伶俜对他的不请自如已经习惯,敷衍地行了礼,冷冰冰道:“太子殿下,你又有何贵干?”
宋玥今日心情似乎好得很,笑着让黑着一张脸的青萝给他泡茶,自己大喇喇往厅中太师椅上一座,扬着眉毛道:“我来看看自己的妻子不行么?”
要脸吗?
伶俜白了他一眼,摇摇坐在一张杌子上,懒得理他。宋玥却看着她,兀自道:“你记不记得上辈子这个时候,裴夫人病重,裴如意回娘家侍疾,那半个月咱们俩日日在一起,一起用膳一起睡觉,每日早晨,我一睁眼就看到你在我怀里,那种感觉真是再好不过。”
他不提倒好,一提伶俜简直心有余悸,她当然还记得那半个月。那时她对宋玥早已经厌恶透顶,每日跟他在一起简直就是煎熬。而且一到晚上那厮索求无度,她连个觉都睡不好,总之那就是她的噩梦。
她一副怕了他的样子:“殿下,你能不能别提上辈子,我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宋玥表情微微一僵,继而又笑道:“我知道上辈子让你吃了很多苦,我这不是打算好好弥补你么!”
伶俜讪笑两声:“你放过我,就是最大的弥补。”
青萝上来了茶,宋玥拿起来喝了两口,起身道:“我今日来是告诉你,过几日皇上会召你入宫封诰,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大礼。”
“什么?”伶俜脸色大惊。她总不会以为是要补封世子夫人的诰命。
宋玥走近她,勾唇笑着低声道:“毕竟你首先要有一个体面的身份,才能名正言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