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般胡思乱想着,前方忽然一道阴影覆盖下来,挡住了她的去路。伶俜抬头一看,见到了面色冰寒的宋玥,她急忙往后退了一步。
宋玥却欺身上前,一字一句道:“昨夜我和宝珠什么都没做。”
伶俜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冷冰冰的表情:“你跟沈碧做没做什么,跟我有何关系?”说罢,又讥诮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敢做不敢当,还真是让人有些瞧不起呢!”
宋玥对她的讥讽不为所动,只继续平静道:“有人给我下了药。”
伶俜微微一愣:“你什么意思?”
宋玥道:“昨夜宝珠给我送醒酒汤的时候,说遇到过沈鸣。”
伶俜嗤笑出声:“你的意思是沈鸣给你下了药?”她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魏王殿下,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比较在行吧?沈鸣可做不来这种龌龊事。”
宋玥眉头不悦的皱起,也冷笑一声:“是不是他,他自己最清楚。他可没你想得那么好。”
伶俜懒得理他,直接绕开他回了松柏院。在屋子里坐立难安半日,沈鸣终于从外头回来,待他一进屋,她就抓住他道:“今儿早上府里发生了大事,你知道么?”
沈鸣点点头:“已经知道了。”
伶俜又笑着道:“宋玥还说是你给他下的药,我看他真是疯魔了!”
她本是随口一说,完全就是当做笑话一般,哪知沈鸣却很平静道:“他没说错。”
“啊?”伶俜一下呆住了。
沈鸣云淡风轻笑了笑:“我一直没找到证据,所以想找个法子证明一下之前的猜测。看来果然没错。”
伶俜反应过来,小声道:“你的意思是宋玥真的是侯爷的儿子?”
沈鸣点头:“如果不是,他不会这么坚决地把沈碧送走,而且是立刻送走。”说罢,转头看了眼她,“放心吧,沈碧也算是我的妹妹,我只是用了点药,不会让她真的稀里糊涂跟宋玥发生什么。如今也算是彻底打消他嫁给宋玥的念头。”
其实伶俜并不在意沈碧会如何,想到当初她和安氏可能对表姐做过的事,她就对她喜欢不起来,两人在府里也素来没有交集,要真和宋玥有什么,她或许还有些幸灾乐祸。
她想了想问:“那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沈鸣摇摇头:“先等着苗王的人入京再说,希望能想起一些,其他的事以后再打算。”
伶俜知道他还在怀疑母亲并非病逝,而是跟沈瀚之有关。现在想想这位沈侯爷真是可怕得紧,与李贵妃私通生子,并且扶持成为未来的储君,这是沈瀚之的不忠。害死发妻陷害儿子,这是不仁。这样不忠不仁的人死一百遍都不足为惜,可偏偏沈瀚之是沈鸣的亲生父亲。
伶俜忽然想起上辈子沈瀚之大义灭亲杀掉沈鸣一事,现在一想便不足为奇。一个可能当上皇帝的儿子,与一个发现他秘密的儿子,恐怕他只会选择前者。
想到这里,伶俜有点紧张起来,虽然离上辈子沈鸣被杀的日子,已经过了一段时日,但一旦沈瀚之知道沈鸣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再痛下杀手也不是不可能。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道:“这件事你千万别让侯爷知道。”
什么点点头:“在我拿到确凿的证据前,我肯定不会让他发现端倪。”
经过沈碧一事后,虽然人人皆知,但府中下了封口令,此事无人敢再提,。宋玥也搬回了自己已经修葺完备的王府,一切复又风平浪静。
如今宋玥正是得意的时候,皇上特特下了圣旨,让他随时可以进宫看完母妃。宋玥和沈碧的事儿,自是也传到了李贵妃耳里。她看着自己的儿子,面上微微露出不悦:“玥儿,你怎的这么糊涂?就算不为宝珠的名声着想,也得为你自己着想,你如今正是得志的时候,酒后失德可大可小,若是让你父皇知道,还不知如何评判你。”
宋玥笑道:“我和宝珠真的没什么,不过是喝醉了酒,稀里糊涂躺在一块儿,本来我也没当做一回事,她非要嫁给我做妾,闹到表舅那边,一怒之下把她送去了南直隶的田庄。”他顿了顿,又道,“表舅这回也挺狠心的,其实宝珠还是小女儿心思,我只将她当做妹妹,在府里劝劝就好,送那么远也恐怕会吃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