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大哥了。”
常进见到世子过来,面上一喜,连忙挪开了步子让给他位置。
刚刚经过发病的夜晚,他脸色还有些苍白,许是因为喜庆的日子,今日倒是没穿惯常的白衣,而是穿了一身湖绿茧绸直裰,文文气气的模样。
沈锦被他背上的那一刻,鼻子一酸,眼泪没忍住滚了下来,滴在了沈鸣的脖子里。他轻笑了一声,低声道:“出嫁是高兴的日子,哭做甚么?”
沈锦瓮声瓮气唤了一声:“哥哥!”
沈鸣:“嗯。”
沈锦却没说话,只是又唤了一声:“哥哥!”
沈鸣迟疑了一笑,笑道:“我是你哥哥,往后要是妹夫欺负你,你尽管告诉我,我帮你出头。”
沈锦破涕为笑般噗嗤一声:“宋英才才不敢欺负我。”
走在一旁的伶俜也笑了:“是啊!表姐可是个母老虎呢。”
沈锦啐了一口,又低声道:“哥哥,你以后也要待十一好点,如今我出了阁,除了母亲和你,她在府里没别的依仗,你可要护着她。”
沈鸣转头看了眼伶俜,抿嘴轻笑:“十一是我的妻子,我当然会护着她。”
听到妻子二字,伶俜莫名有些羞赧地脸上发热,心中却又有些欣然。
到了大门处,穿着一身吉服的宋梁栋已经站在石台阶下,长长的迎接队伍蔓延了小半里地。宋梁栋看到沈鸣背着新娘子在众人簇拥下,赶忙着上前,扶着他将人送入花轿中。
待到新娘子坐定,宋梁栋放下轿子门帘,折身追上沈鸣,双手抱拳,深深鞠了一躬:“世子的大恩大德,日后一定当涌泉相报。”
伶俜见着高高大大的黑脸少年,如此郑重其事,想来是已知道了来龙去脉。
沈鸣也朝他作了揖,云淡风轻道:“妹夫严重了,兄长护着妹妹理所应当。”
宋梁栋抬头看他,一切尽在不言中,坚毅勇猛的少年郎,眼眶里也有些泛红,抿嘴点点头,转身跃上白马,大手一挥:“起轿!”
沈鸣退后一步,拉过伶俜的手,两人一同目送着那白马和花轿缓缓离开。
☆、44第一更
一
经过地下通道的时候,看见一个流浪歌手在弹着吉他。
流浪歌手的黑色短发看起来很干净,他的穿着也没有任何颓败的痕迹。如果不是在地下通道,不是坐在地上,不是专注着弹着吉他,没有人会认为他是个流浪歌手。
从吉他琴弦里流淌出来的声音流畅而悠扬,让我不由自主地在他面前停下。
但更重要的是,这个流浪歌手看起来有点像某个我认识的人。
我微微弯下腰,在昏暗的光线里,艰难地辨认出他手里的吉他上潦草的签名。林逸尘,我猜想这是他的名字,只可惜这确实是陌生的三个字。
但我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硬币丢在了他的吉他盒子里。
快要走到通道出口时,我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转过头,看见他举着手里的硬币,对我说,多谢你的捧场。在出口的光线里,那枚小小的硬币被赋予了闪亮的光芒。
我看清了他的脸,和我认识的人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点像。
而他背上背着的是刚刚他弹奏的那把吉他。
这样的姿势,有那么一瞬间,让我恍若看到时光匆匆倒流,那个背着吉他的少年正在向我走来。
当然,这样的失神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
因为站在我面前的人,我并不认识。
而且我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和我所认识的那个人其实一点也不像。只是因为,这么多年,无论是在地铁站,天桥,地下通道,看见年轻的流浪歌手,都会有那么一刹让我觉得有眼熟的错觉。
很多人都以为我有流浪歌手的情结。
但有谁知道我只是在想念一个人罢了。
二
林逸尘确实不是什么流浪歌手。只是那天在背着吉他经过地下通道时,他忽然就想弹吉他了。
他在地下通道坐了一个小时。在这个小时里,林逸尘自顾自地沉浸在他的吉他声里,甚至不知道自己扮演的流浪歌手差点抢了旁边形容枯槁的流浪汉的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