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大人哟,怎幺又是你!?
少女直愣愣地杵在小院里,看着中年妇人一瞬间白了头,哭倒在地。耳边是窸窸窣窣地窃窃私语,“摔下山崖”“尸骨无存”几个字眼被不断重复着,一次次钻进耳朵里。少女心中涌起了一阵被利刃不断搅动一样的剧痛,又觉得眼前的情景如闹剧般荒谬至极。她觉得自己在悲痛嚎哭着,又觉得自己不过是在冷眼旁观。
也许时间是世上最奇妙的东西,少女觉得自己不过是一晃神,竟已过了两个月。小院不知不觉间已少了人气儿,角落了生出了一丛丛杂草。替卧病在床的妇人擦了身子,少女手里紧紧攥着几个铜板,锁了院门。
搭村里一位大叔的牛车到了镇里,少女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镇里的药铺。今日不知怎幺,药铺前竟排了队。她站在队伍最后,听着前面几人在闲话家常。
“那张大户可真是财大气粗,老娘做寿竟然施粥三日!”
“哼……那清水泡着两三粒米,也能算粥?”其中一个中年人不屑地冷哼。
一旁有人反驳道:“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头两日张老夫人露了一面,身上穿着白狐皮子的大氅,你可知道那一块皮子值多少钱?”
“这都快进夏天了,还穿什幺大氅!?真是……”
少女听着这对话,心中突地一跳。她咬了咬嘴唇,插话道:“几位大叔,镇上张大户的娘,当真穿了白狐皮子做的衣裳?”
那几名男子见对方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连忙点了头,你一言我一语地描述起老夫人的气派来。却见那少女瞬间白了脸,药也不抓了,神不守舍地踉跄跑开。
“你爹失足跌落悬崖,那皮子也没猎到,可苦了你们娘俩……”
……
“啧啧,你说说那王二哪来的钱,居然给自家修了砖房。”
“嘘,那钱当然是……咳!小晴丫头,你什幺时候来的啊?你娘的病如何了啊?”
……
“小晴姐姐,你看我这衣裳好不好看?这可是绸缎做的,是我爹从镇上买的呢!”
……
少女心中如同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疾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街上的行人纷纷停下来,对她指指点点,可她控制不住地流着泪,不断奔跑着。突然,她看到眼前驶来一架华贵的马车,瘦弱的老马在街边的银楼前停下,一个老妇人踏着仆从的背,走下了车。
老妇人身上那一抹纯白刺伤了她的眼。她忍不住冲了上去,与那老妇人厮打起来。那白狐皮的每一寸,都沾着她父亲的血!
“咯咯咯咯咯……娘的乖女儿啊……你死的好惨哇!”
怨毒的笑声里带着隐隐的哭腔,叫人毛骨悚然的同时,竟然觉得有一丝凄凉。一股阴冷的黑气直冲少女而去,可少女却似乎熟视无睹一般,一双眼睛大睁着,瞳孔中是一片渗人的空洞。
那黑气距离少女的面门也不足一寸距离。只见土房四壁的角落里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渗着水,一团黑雾缓缓上升,隐隐呈现出人形的轮廓。那人形像蛇一般向陆以宁白得发光的魂体缠去。
“娘的乖晴儿……待吞了她,娘就可以杀了那姓张的,为你报仇……啊!”
几乎将少女完全裹住的漆黑里突然透出一丝银光,黑色迅速褪去。黑雾晃了两晃,险险没有消散,露出一个身形瘦弱脸色惨白的妇人来。陆以宁一手攥住一缕黑气,像是逮住了老鼠的长尾巴,吸收月华而在体内留下的银白色能量在她手上像手套一样裹了一层保护膜,黑气极其痛苦般在她手中挣扎不已。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
前一刻还要将自己生吞下咽的恶鬼此时正小可怜一样匍匐在自己脚下,不住讨饶,陆以宁心中冷笑不已。她拽住那黑色的“尾巴”用力甩了甩,那女鬼痛的不住翻滚着,才笑道:“饶命?你不是方才还要吞、了、我,为你女儿报仇吗?”
女鬼哭道:“大仙有所不知,小妇人冤——啊——!”
那女鬼的声音拖得极长,不知拐了几个弯儿,听得陆以宁心中发寒。接着,那女鬼便诉起冤屈来。
女鬼困住她的幻境,似乎正是她生前的冤屈经历。先是丈夫为了猎狐失足跌下悬崖尸骨无存,后来同去的几人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