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招呼。
「欸。」到底要做什幺料理才能让妻子把饭吞下去?他提着食材,一心二用和她们寒暄。
「三妹子害喜的那幺严重?」
「下不了床。」
「三妹子平时看来挺健壮,害喜怎幺那幺严重?」
「说得也是。」
回到家,他看妻子埋在棉被小山一动也不动。他抱上去亲亲她的额际,她半晌才挪过来蹭蹭他的胸膛,教他的保护慾熊熊燃烧。「还想吐吗?要不要起来走走?我要去练习做相思包子。」
「我起来陪你。」有气无力,三妹嘴巴逞强,其实身体完全不想动。
「妳休息吧,我今天想自己练习。」见她的眼眶又溼润了,他亲亲她的眼角。「捡儿,妳这样我会想把妳吃掉。」
「对不住。」害喜了二个多月,她实在没法子侍候他。
「傻瓜。」捧着她的小脸,他为她抹泪。「我的小娘子,为我受苦、为我忍耐,我会一辈回报妳。」
帮她拉好被子,他到厨房去。将昨晚发好的麵团準备好,他突发奇想,今天妻子不在旁边看,他要试一直想做的。
相思包子的调味「差不多」是这样。他捏了一把糖粉。
会不会太甜?他的手本来就比妻子大。把糖洒下,他不多想揉着麵团。
盐?算了,他实在不懂为何甜包子里要加盐。
看着自己的大手,他想岳父身为男人理所当然手也大。
差不多……忽然他有种奇妙的想法:妻子的「差不多」,和岳父的「差不多」,也许「差很多」。
处理好,他放下麵团发。
检查红豆馅,他发现不够了,决定自己蜜馅。
泡豆子,熬豆子。又要放盐?他皱眉、又挑眉,故意不放。
这些琐事做来枯燥,他想起妻子有时会在厨房哼童谣,真是可爱。那些歌谣都是岳父教的,听来十分滑稽。
他想想,某一首歌是怎幺唱的?
「红红相思一过溪,咕噜咕噜……下一句是什幺?
胖胖相思……嗯嗯哼哼……文火绕。
圆圆相思不寂寞,蜜糖伊呀飞奔……然后呢?
甜甜相思紧牵繫……啦啦啦……相爱相拥抱……」
妻子唱过的童谣不少,他哼了几首后利眸半瞇,脑海有种念头一闪而过。「这词……」
***
练武、做糕饼、下田、渔猎,以及照顾妻子,铁生的生活充实又忙碌。单纯又平静的过日子,忘却很多悲伤和忧虑;这就是市井小民的生活吧。
「欸!」深夜睡梦中,三妹一惊低叫。
他醒来。「怎幺?」
「孩子踢我。」
他也惊,钻进被窝将脸贴在她的肚腹。
被下隆起人形小丘,她轻抚他头形的位置。随着胎动,被下传出他的笑音,她也笑了。丈夫和孩子都在怀,是多幺甜蜜的负荷。
「孩子让妳难受了。」由身后环抱她,他稳稳捧在她的腹前。
「我只怕你觉得我烦。」不适与沮丧,教她觉得近期的自己无理取闹到令人生厌的程度,但他竟能全然包容。「娘亲怀我时孕吐严重,说我害她生不如死。」
「傻瓜。」轻抚她,他并不为她的害喜症状感到厌烦,只觉心疼。比起习惯皇室複杂又娇贵生活的兄长,照顾她是单纯又喜乐多了。「妳是妻,我是夫,疼妳、护妳,是天经地义。」
「我好幸福。」从前她不敢想会有和父亲一样疼惜她的男人,而他对她的疼宠比父亲有犹过之,教她不禁自省何德何能遇上他,得到这般幸福的姻缘。
「我也是。」远离朝堂和军务的尔虞我诈,送走了牵挂的兄长,他喜欢此刻与妻子共度的平静安适。掌下又一阵胎动,他惊喜低笑。「难怪妳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孩子真好动。」
「一定是男孩。」才会这幺顽皮。
「那等他大了,我打他一顿屁股。」
她笑了,试着覆上他的大手,他随即反覆住她一起轻抚肚腹。
「要叫孩子什幺名?」他的疼惜和保护,让她一日比一日更真切感受这是他的孩子,将他俩切实的相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