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绣庄,和云师傅讨教。绣庄旁有布庄吧?我若无聊,也可以去逛布庄。我今早跟铁生说好了,他今日下午不上工,应该会回来载我。」
「也好。」没多心,她同意对方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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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三妹本要回家,但金女不让她走。「妳陪我出门好不?等弟弟可能来不及。」
她想也是,让金女单独出门的确不妥。「好啊。」没她带,对方在大街上走失还是遇到登徒子调戏可不妙。
下午时辰差不多了,她醒来梳洗后便去找金女。见对方髮已梳齐,妆也化好了,正在别上珠花。「金女姊姊,要出门了吗?我到外头等妳?」
「三妹妹,妳这样就要出门?」
「有什幺不对?」低头瞧,她也没穿不成对的鞋。
金女「哎呀」一声,硬是把她拖来。「坐这,妳这模样我就不出门了。」不待她反应,他快手快脚解了她的髮辫。
「很早以前我就想问令堂了,怎幺这幺不疼惜自己的女儿!」语带不悦,他取来玉梳为她梳髮。
「不用不用,我还在守丧,不能打扮。」这才发觉对方是要帮忙打扮,她有些慌又有些彆扭的欲拒绝。
「欸,我父母双亡时就算我在守丧不能打扮,也没妳这幺朴素。」定住她的肩,他一反常态的严肃。「听话,别害羞,我不会把妳弄成不合体统的妖姬。」
金女手劲儿挺大,但没弄痛她。
「我弟说,妳头上连珠花也没;天这幺冷也上点胭脂嘛。奇哉,我小时候上林记买点心时见过令堂。她可真雍容华贵,再多扎几根金步摇,说是权贵夫人也骗的了人。尤其那双脚,真小!有妳这幺可人的小女儿,怎幺捨得放妳在这独居?」嘴上唠叨,金女的手也没闲着。「女孩子家,要疼惜自己,对自己好些。要是我有个妹妹,我一定每日帮她梳头,打扮的漂漂亮亮带出门现宝,捧在手心上。」
对方是要玩伴吧。这一席话教她莞尔又心生异感;女人生来就该牺牲奉献、任劳任怨,才合乎女德不是吗?她不懂何谓「疼惜自己」,也没听过类似的观念。
「以前铁生还小会让我梳头,后来大了便死也不肯让我动手,真没意思。」
想像小小的铁生让金女梳头的画面,一定很可爱。她这下真忍不住笑出声。
头梳好,金女又要帮她上妆。她拗不过,只得半推半就同意。
「平时妳要干活儿,不上粉就算了,现在要出门怎能素着一张脸。」要她抿胭脂,他再问。「妳平时用什幺抹唇?」
「……香白油。」穷人家的姑娘,只用的起这种做料理用的果实油脂。边答边羞,她连胭脂也不太会用。
「果然妳的皮肤好,年轻就是本钱。」一笑,他自嘲。「为了掩饰岁月痕迹,我的妆都得画浓些。」
「姊姊的妆很完美,也不浓。」幸好对方的胭脂色浅,她意思意思抿一下。
「女孩子的妆要淡、要雅,才讨人喜欢;至少我弟喜欢。」左右端详,他拿起妆笔帮她修饰一下唇形。
她闻言心头怦的一响。原来铁生有喜爱的女子类型……这不是废言吗?只要是男人哪有不喜爱女人的?欸,不对,当然也有例外,像京城的花街就有小倌馆。
她忙着敛眼,怕被对方看出紊乱心思。
「第一回妳来吃饭时我说要送妳珠花,偏偏忙忘了。」捞来一旁的珠宝盒由盒里挑一根珠花扎上她的小髻后,他将整盒塞在她手上。「那,妳挑挑,喜欢的话全拿去也不打紧。」
「姊姊,这太贵重,我用不上的。」珠宝盒里珠珠串串,教她眼花了乱。
「好妹妹,我这把年纪还用这些款式会被笑,妳就好心帮我处理它们吧。」挑了枚珠饰别在她的腰带结上,他再从衣箱捞件披肩挂上她肘弯。「好了,瞧瞧我的手艺。」
铜镜里的姑娘和平时的自己没多大不同,但甜美许多,她不禁羞怯又心喜。幸好对方没将她弄个大花脸,衣饰也没太花俏。
「我回来了,金女。」正巧,门外传来铁生的招呼。
闻声,金女牵她起身推到房门口。「你们等我一下,我带个钱囊再出来。」
开了门,她抬头对上铁生炯眸,羞不可抑,像是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