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水声,她又听到兄长和母亲哭泣。
传达圣意的官爷扬声。「製作『长相思』的倪师傅何在?」
没人答。
那金靴踏了二步向前,靴尖碰到三妹的手指,她吓的收手又缩成一团。
官爷又喝:「大胆!趴好!快回禀圣上!」
她吓的眼泪控制不住飙出来,赶紧重新趴好,只怕惹怒圣驾会小命不保。「回、回稟皇上,家父已于二年前亡故。」
官爷再问:「技艺由谁承接?」
「亡父技艺传子不传女,是故无人承接。」
「贱人!妳说谎!」听女儿的回答,琁情插嘴尖叫。
三妹又听「掌嘴!」令下,二个巴掌声响后,母亲又哀哭了。
「大胆!圣驾在此不得喧哗!不准欺诳!」
「民女万死不敢欺骗圣上!」高叫,三妹急得叩头。
官爷再度威喝:「老实说!不然以欺君之罪治妳!」
「民女就算死在当场也不敢谎称承袭了亡父手艺!」吓坏了,她不敢说一句谎话。
「李林的当家怎没承接手艺?」
三妹闻言一阵晕眩,思及父亲一辈子等不着母亲认同,想自己虚度半辈子也没学到父亲手艺精髓,而兄长却视父亲于无物,霎时万般委屈不甘若巨浪涌至教她脑海一片空白,哽咽启口。「他不是民女兄长,亡父所出只有民女。」
「他不是妳兄长,那妳何需在此?」
「民女来通知母亲,民女已订亲了。」抬头对上母亲满脸的愤恨,她心碎的泪止不住。
忽然在她头顶,一阵讽笑声扬起,是皇帝笑了。
她惊呆了,睁着泪眸不懂自己说了什幺让至高无上的皇帝发笑。
官爷又问:「通知了吗?」
「通知了。」瞅着母亲,她希望在对方眼底看到一些给她的祝福或其他什幺都好,就是别那幺冰冷无情。偏偏这是奢求,母亲此刻给她的仍只有嫌弃和恨怒。
官爷淡淡下令。「父死从夫,妳跪安吧。」
她不懂「跪安」是何意,是以仍跪着。
「快出去!」见她不知规矩,官爷粗吼。
「是!遵旨!谢皇上隆恩!」惊吓,她不知自己喊了什幺,跪着爬出去。
「不准走!妳这下地狱的贱货!妳会害死宝儿的!啊!」
三妹又听官爷喊「泼妇!掌嘴!」然后母亲又哀号,同时巴掌声接连的响。
「无人承袭倪师傅技艺,还敢以长相思为店头号召,对圣上发下诳语!欺君之罪,罪无可赦,全部拿下!」
官爷下令后一室哀号和「饶命」此起彼落,三妹听的发抖并没比较舒服。连滚带爬,她怆惶抓了自己的包袱逃出李林饼家。
一出门,她见一列像皇室禁卫军的队伍在铺外包围待命,后头还绑一串不知从哪拖来的糕饼师傅和饼铺老闆,吓的她不敢多待逃进斜对面的金财客栈。
她没忘现在不能走,她至少得在这等三天。
多给银两要了间正对李林饼家的房,她紧接着见官差卸了李林的招牌,押着母亲和兄长及一堆僕从出来,查封饼家。随后赶来的继父,不长眼的大发一阵官威后也被官爷押走。
坐在房里,她拿冷水巾敷着脸上创痛。这一连串变故教她忍不住掉泪,希望三天快过,希望铁生快来接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