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来,是他请脉的时候了。”
张太医细细请过脉,脸色却一反常态地凝重起来。他看着玉言,欲言又止,“娘娘……”
玉言便知不好,她沉着脸道:“张太医但说无妨。”
张太医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恕微臣直言,娘娘其时不是适合生育的好时候,加之前些时日操劳太过,导致胎儿在母体中有些虚弱……”
玉言的脸色更沉下去,“你的意思是说,本宫可能保不住这个孩子?”
张太医忙道:“保是能保住,只是……只是可能有早产之虞,不足月的孩子,不止胎里弱,生出来也比别的孩子稍稍弱些……”他见玉言显出忧色,忙补充道:“自然了,好好养着也会无恙,民间养活的也不在少数,天家富贵,更不比民间了,娘娘无需太过担心。”
玉言定一定神道:“以你毕生所学也不能保到足月生产吗?”
“只怕是难哪,能保到九个月都算好的了,”张太医叹道,“自然,不管结果如何,微臣都会竭力为娘娘施术。等会儿微臣会开一张固本培元的方子过来,娘娘还是按方抓了药,每日按时煎服吧!”
“那就有劳太医了。不过这回的事,还请太医暂且瞒住,不必告诉旁人,就连皇上那里也无需吐露。”
张太医不经意地抬头,正对上玉言森寒凛冽的眸光,他无端生出一股畏惧来,忙唯唯告退。
等他去后,文墨忙走到玉言身边,安慰道:“娘娘不要太忧心了,只是早出生一两个月而已,还是能平平安安长大的。张太医不是说了吗,这样的事也不在少数,照样都活得好好的。”
玉言只觉得手心不断地沁出汗来,椅子的扶手滑溜溜的简直捉不住。她索性撂开手,眼睛却从茫然中透出坚定,“文墨,咱们的机会来了。”
☆、巫蛊祸
玉言早产了,在只有八个月的时候。
宁澄江在殿门口焦急地踱来踱去,简直坐立难安,他猛地将头一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还没到日子吗?”
文墨怯生生地开口:“奴婢也不知道,今儿娘娘好端端地在屋里坐着,裁制一件小皇子穿的小袄,本来很有精神,谁知突然喊起痛来,说好像……好像有人在肚皮上扎针似的,奴婢一看不好,马上就请太医过来了……”
她眼里含着两眶眼泪,悲忍地跪下去,“奴婢没有照顾好娘娘,还请皇上降罪。”
宁澄江责备地看了她一眼,终于道:“罢了,你素日服侍贵妃也算尽心,贵妃一时也离不了你,你只管将功折罪吧!”
文墨忙叩谢不迭。
好容易见到产婆出来,不待她自己开口,宁澄江急问道:“情况怎样?”
产婆面上含着稳稳的笑意:“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贵妃娘娘为您诞下了一位龙子。”
宁澄江喜悦中带着一丝惊疑:“怎么没听见皇儿的哭声?”
“皇上有所不知,小皇子是没足月生下来的,比寻常虚弱一些,皇上也不必过于担心,精心调理一些日子就会好的。”
宁澄江吩咐了一声赏,便急急忙忙地冲进内室。玉言产后乏力,正倚在靠枕上,慢慢喝着一碗参汤。
宁澄江先看了一回婴儿,只见他哭声虽然微弱,小鼻子却还一抽一抽地动着,于是放心好些。他坐到床边,握起玉言的手:“你觉得怎样?”
玉言将空碗放到床边的小桌上,嘴角微微牵起,“几个时辰前只觉腹痛难忍,现在孩子生下来,反而松快多了。”
宁澄江盯着跪在一旁的张太医,“你不是说贵妃的脉象一切安好吗?为何突然会早产?”
张太医用袖子擦了一把鬓边的汗,“微臣说的确实是实话,可就连微臣也不知贵妃娘娘为何会早产,照说应该不会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