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生呢,陛下已经将她宠上天了,若是生下来,岂不要废掉姐姐,取而代之!”
“你少在这里杞人忧天了,皇后岂是说废就可废的。”
“历朝历代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无子的皇后,有几个下场好的?退一万步讲,即便姐姐日后有了皇子,也会叫她的孩子压上一头,与其日后为立嫡立长之事费神,还不如今日早早筹谋。”古幼薇秀丽的眼中寒光凛凛。
古之桓被她的语气唬了一跳,几乎倒退一步,“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二哥,我想做的事只有你才能帮我,不,不是帮我,而是帮姐姐,只有除掉成妃这一胎,才能免去咱们的后顾之忧。”古幼薇楚楚动人地牵着他的衣袖。
“你疯了!”古之桓奋力将她的手甩开,“谋害皇嗣是何等罪名,你这是把整个古家往火坑里推!我告诉你,非但我不会帮你,你也别错了主意,倘若成妃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第一个会去告诉皇上,大义灭亲,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
他拂袖而去。
小容望着他的背影,担忧地道:“娘娘,二公子不肯帮咱们,这可如何是好?”
古幼薇的牙齿格格作响,她努力保持笑容,拳头却在袖子里握得死紧:“没有人肯帮我,我只有自己靠自己了,以为离了他就不能成事吗?我不会认输的!”
玉茗殿中,玉珞与张承瑾相对而坐,除却几句熟悉的套话,气氛沉默到可怕的地步。玉言推说有事,早抽身离去,本意是怕碍着他们,现在看来,她在不在其实没什么两样。
连文墨也在一旁看着着急,却也是无法,她看得出来,这种沉默并非由于拘谨,只是一种无趣的反映。
半晌,玉珞站起身来:“文墨姐姐,这屋里太闷,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去吧。”文墨忙道,一面悄悄朝张承瑾使眼色,意思叫他跟着。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这一句成功阻住文墨的脚步,张承瑾自然更不好意思跟出去。
她出去后,张承瑾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叹道:“她不喜欢我。”
文墨亦叹,“若是第一眼就喜欢上,那才奇怪呢!”她本该接着劝下去,譬如“四小姐性子腼腆,所以拘谨了些,多处处就会好的”之类的话,最后却只是道:“对,我也瞧出来了,她的确不喜欢你。”
张承瑾险些叫一口茶水噎住,“你还真直接。”
“诚实本就是为人的本分,我若是违心骗你,那才真要过意不去呢。”文墨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不过照我看来,你与四小姐的确不怎么相配。门第也就不说了——你虽混得个进士出身,家中不过中产,亦非高门名宦,咱们小姐大可以挑个更好的——单从年岁上论,四小姐今年才止十九,大人未免大得太多了。”
张承瑾今年也才二十过半,只因之前数年潜心攻书,未暇娶亲,谁知就落了文墨的话柄。好像二十岁就是一道坎,内外就是两辈人。张承瑾笑道:“照这样说来,我与四小姐的确不堪良配,与姑娘你倒是配得很呢!”
自然是玩笑话,可是文墨不得不红脸,并且狠狠道:“你敢调戏我!我虽只是个奴婢,却也是成妃娘娘身边的女官,当心我告到娘娘那儿,你就没有好果子吃!”
张承瑾慌了,忙道:“姑娘不必认真,我说着玩的,你不要放在心上,都怪我这张嘴!”一面抬起手来,便要赏自己一个耳刮子。
文墨本来只想吓一吓他,当下道:“少作态吧!别说我一个奴婢欺负了你。”她顿了一顿,偏过头去:“虽然是顽话,大人以后也不要说了。似我这等被弃之人,本来就谁也配不上的。”
“被弃?”
“不瞒大人,我嫁过人,可是被休弃了,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机缘巧合进了宫。”
张承瑾颇觉抱歉,“对不起,不该害你提起伤心事的。”
“伤心?我为什么要伤心?”文墨轻轻笑起来,她看着张承瑾道:“张大人,于我而言这是一件好事,两个不合适的人经由命运捆缚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件痛苦的事,如今是老天慈悲,使我从中解脱,我该高兴才是。况且若非如此,我也不会阴差阳错进了宫,得以和娘娘重逢,如今我过得比从前快活百倍,一点儿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