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娶的妻子,可是现在只限于精神上的恋慕,说得更肤浅些,只是喜爱她的容颜,自然了,她温柔的秉性也是很动人的。可是叫温飞衡跟她同床共枕,却是万万不能了,即便玉言主动拉着他,他只要一想到那股气味,就不寒而栗,而那股气味怕是永远不会从他脑子里消去了。这真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玉言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一切,这自导自演的戏码,的确不赖,她都要佩服自己了。
玉言叫他敬而远之,温飞衡只好在绿云和赤霞这两个丫头身上施展功夫。可是很快,就连这两个貌美的丫头也叫他厌倦了。
温飞衡本来就有些喜新厌旧的脾性,没娶亲之前也有些风流的名声,结交得几个风流纨绔,众人寻欢作乐,乐不思蜀。娶亲后他稍稍收敛了些,看到玉言这个样子,不觉又动了心思。碰巧外头人也在寻他,他便推说有事,隔三差五地出去走两遭。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去做什么,只有他自以为瞒得密不透风。
玉言自然也是知晓的,可是她装作不知,任由温飞衡在外头拈花惹草,来去自如。
文墨却有些不忿,得闲跟玉言埋怨道:“小姐,姑爷同那群风流子弟闹得那样厉害,你也不管一管!”
“男人不都是那样,我哪里管得住?”玉言满不在乎地说,她对镜而坐,怡然自得地调弄脂粉。
“可是姑爷也太不像样了,摆明了没把你放在眼里。听闻他最近与倚翠阁的一个姑娘打得火热,拆都拆不开呢!小姐你在屋里不知道,外头多少人议论呢,都传遍了,你想想,别人该怎么笑话你?”
倚翠阁,这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玉言笑道:“之前我把绿云、赤霞两个推出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现在不过换一个人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
“那可不一样,哪家不给置两个通房丫头,况且又是咱们府里的,自然放得下心。可是倚翠阁的姑娘多能干哪,一旦叫她们抓住,那就别想抽身,小姐您可得悠着点,万一姑爷来了兴致,执意要将这位娇客抬进府里做妾,那可就有你受的呢!”
身在底层,自然得能干一点,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她从前不是一样吗?唯一的区别是,她比她们要清高一点,或者自认为清高一点,所以才会做下这么多蠢事,最终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玉言从往日的记忆里抽身出来,微微一笑:“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初尘。”文墨费力地想了一想。
“挑个日子请那位初尘姑娘过来,我想见一见她。”
文墨立刻兴高采烈起来,“小姐您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吗?太好了,您终于想通了!”
玉言面上仍含着一缕浅笑,也不与她辩驳,“去吧。”文墨欢天喜地地去了。
玉言看着她欢快离去的背影,心内笑道:文墨还真是天真,她为什么要阻止温飞衡流连烟花之地,她求之不得呢!顶好让温飞衡自甘堕落,自取灭亡,而她要做的,只是静静地等待。
☆、初尘
初尘人如其名,的确拥有超凡脱俗的美貌与不落尘俗的风度,不仅如此,她的勇气也令人叹为观止。虽然身处下贱,她对温平候府这等宫门府邸并不畏惧,文墨一邀,她便大大方方地前来,看得出她是见过世面的。
玉言坐在凉亭里,摆出当家大妇的架势,细细打量着眼前妆容清淡的女子。她的确聪明,知道男人见多了浓妆艳抹的俗物,特意淡扫蛾眉,素衣薄面,营造出谪仙般的气韵,自然更得人心。温飞衡的眼光倒不算太差。
被人这样逼视着,初尘并不显出局促不安,相反还有些倨傲,她微微抬起下巴:“三夫人,若您请我来是想警告我一番,那您可打错主意了。就算您管不住自己的丈夫,也不该赖到我头上,他硬要来我们倚翠阁,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上门来的客人往外赶吧!”
一开口就是三夫人,可见她对这府里的情况了若指掌。玉言微微一笑,“姑娘误会我了,我并没有为难姑娘的意思,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初尘傲然道,“您想劝我离开三公子吗?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早说过了,是他硬要来找我的,我并没勾引他。夫人也许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三公子若是在家中过得舒心遂意,何必还要上我们那儿找乐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