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恋人》(完)

    第十章 青春，记忆的断点 10-21 扑火(1)

    回到与何磊的同居处已是华灯初上之时，当我推门而入，他正端坐在沙发上，连头也没回，就这幺盯着眼前电视的黑萤幕，那姿势感觉是动也不动停留许久，也许一个小时，也许半天、一天？我在徐向南那过了两天一夜，期间拒接何磊打来的数通电话，任他有再好的脾气、再大的包容力也要生气了吧。

    「怎幺不接电话？」他的口气很沉很淡，代表心情不是太好。

    我不知道该怎幺跟何磊解释，虽然我不爱他，却无法否认他是我未婚夫的事实。

    喜帖印了，婚纱拍了，筵席订了，而我却在几个小时前接受了另一个男人的求婚，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徐向南的出现是一个意外，却足以毁掉一切平静的假象。

    「对不起，刚好遇到一些事。」

    「先吃饭吧。」何磊静静起身，兀自走向饭厅，他已经準备好一桌的食物，就等我回来。

    菜已经凉了，想必是从午餐等成了晚餐。

    我心下觉得过意不去，这一团混乱却不得不面对，接过碗筷，脑中还在拼命想着该如何跟他解释，盘中的食物被我无意识地翻来搅去，连放进嘴里都忘了。

    「采晴，菜都被妳弄烂了，怎幺不吃？」

    何磊很理智，我只要好好解释，他应该会谅解…

    「采晴，别弄了…」

    何磊知道我并不爱他，他说过不在乎的，所以他会放手让我走吧…

    「采晴！」

    何磊扬高了声音，同时抓住我的手腕，疼痛使我的思绪中断，我这才发现自己完全陷入了思考，完全忘了何磊还在。

    「妳究竟怎幺了？」

    「我…」

    「妳有听到我刚刚说的吗？我想我们的婚宴应该要再多两桌才行……」

    婚宴…不，那太不真实了，我必须停止，必须打断这一切的进行……

    「何磊，不要说婚礼的事了。我…头有点痛。」我抚着额头，还是不知该从何处切入。

    「采晴，妳不对劲。」

    何磊心思向来细腻，我瞒不住他，可是，我要怎幺说才能不让他感到受伤？虽然我不爱他，但他一直以来都对我很好，伤害他会让我感到内疚，我该怎幺说才好？

    「采晴，妳是不是后悔了？」何磊小心翼翼的声音透露着不安，还有些不悦。

    「何磊…我…」

    ……

    好吧，就一口气全说了吧！

    彷彿在自己的心上狠捏了一把般心一横，我决定豁出去。

    「何磊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我放下碗筷，抬起头直视他，提起我最大的勇气一股脑地吼出口。

    「什幺？」何磊怔住，脸上的表情很迷惘。

    「昨天我跟你说我梦到徐向南了！」

    「怎幺？只是一个梦，就让妳决定不嫁了？」何磊问道，语调里带着啼笑皆非的嘲讽。

    「不只是一个梦，我昨天遇见他了。」

    何磊脸色丕变。

    「所以我联络不上妳的这段时间，妳一直和他在一起？」

    「是！我要嫁给他！」

    「采晴。」这次何磊是真的笑了出来，他根本不把徐向南当一回事。

    「妳已经不是十五岁的小女孩，妳今年三十一岁，别闹了。」

    「何磊，我是认真的！我只能嫁给他，我这辈子只爱他。」

    何磊倏地收住唇边的笑意，一向暖然的和颜瞬时蒙上一层冰霜，寒透心骨，我们之间的空气凝结了好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