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恋人》(完)

    第九章重逢，天与地之别 9-11 重逢(1)

    我和何磊在一起，大家都觉得顺理成章，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爱这个人，我的爱早萌，在我还不懂得什幺是爱时，就已经跟着徐向南消失，当时不知道，那是此生一辈子的挚爱，错过了，没把握住就没了。

    十多年来，我和何磊分合多次，但他总不肯放弃，一直痴守着，直到我年过三十，在双方父母的推波助拦下，竟也就这幺半推半就订了婚。

    因为在同一间医院工作，生活各方面都重叠，订婚后，我们展开同居生活，美其名是试婚，其实就是何磊怕我再逃走想把我拴在身边的一种手段罢了，当一切尘埃落定，他便一改之前的宽和态度，对我越发占有。

    好在何磊一毕业就跟在爸爸身边，现在已经中部地区颇负盛名的心脏科主治医师，我在外科，两个忙碌的人即便住一起，也很少时间聚在一块儿，那让我的心理压力小了些。

    何磊不只一次希望我转任现在最流行的医美整型，但我承认我想逃避，宁可这样忙得没日没夜，也不要当个正常上下班，晚上在家等着他的贤妇。

    这日，半夜我又紧急被召回，开了一台刀回到家，天色已亮，拎着早餐走进厨房时，何磊颀长的身影赫然在斜洒的晨阳里，闪着金黄色的光芒，他闻声回头，接着缓步而来。

    「先去睡一下，我弄早餐给妳吃。」

    「不了，我有买。」我将手中的塑胶袋提了提。

    「吃这些不营养，扔了。」何磊从我手里抢过那袋巷口随便买的阳春三明治和充满反式脂肪酸的奶茶，乾脆地往垃圾桶一丢。

    我走上前，看着平底锅里浸在油花里滋滋作响的培根及火腿，心里一酸。

    「何磊，你对我越好我便越愧疚，我很有可能永远无法爱上你。」

    我和何磊从小一起长大，成长过程中，他一直参与，因此他对我的喜好了若指掌，知道我喜欢吃丰盛的西式早餐，却常因忙碌而乱吃外头卖的早餐，甚至忘了吃，因此只要有时间，便会亲自下厨给我做。

    只是早餐对我而言，也随着徐向南的消失变得不再有意义。

    「妳就要嫁给我了，我有一辈子的时间等妳爱上我。」何磊无所谓地耸耸肩，依然自信满满，他把锅里的培根火腿放入大圆盘里，回头朝我一笑。

    那笑容俊朗明亮，却永远到不了我的心。

    「何磊，昨晚我做了一场梦。」那场梦，中断在夜半急响的手机铃声中。

    「喔？醒了这幺久又开了一台刀还记得做了什幺梦吗？」他将早餐端上桌，顺道把我按在桌前的椅子上，从身后环住我。

    「记得，很清楚的一场梦。」我异常严肃，不知为何，就想跟他说。

    「那，是什幺样的梦？美梦、恶梦、还是?春梦？」何磊不正经地开玩笑，在我身上上下其手起来。

    「正经点！」我用力拨开何磊，站起来转身面对他。

    「我梦到国中的事，还有徐向南。」

    听我这幺一说，换何磊一僵。

    他一直知道徐向南，还有那段风风雨雨。

    「只是一场梦，都过那幺久了。」他忽而一笑，装作不在意。

    「是啊，都那幺久了，怎幺还会梦到呢？」连感觉都那样清晰，回想起来还是会心痛。

    「妳应该只是太累，压力太大。快吃吧，吃完去睡一觉就会好些。」何磊将我压回餐桌前，盯着我吃完早餐，像带孩子那样拉着我进房，等我躺上床，哄我入睡。

    「把这个戴着，别胡思乱想了。」何磊举止温柔却不容分说，从床头抽屉的珠宝盒里取出求婚钻戒，硬是往我指上一套。

    平常我不戴的，因为工作不方便，怕弄髒弄丢。

    「何磊，我?」

    何磊似乎料到我要说什幺，他快速打断我︰「人还是要活在现实里，知道吗？」

    「嗯。」

    「我去医院了，妳好好休息。」

    目送他走出房门的背影，心里的沉重倏地崩塌，我无法遏止地大哭起来。

    这幺好的一个男人，为什幺要守着我这个没有心的空殻？为什幺不在对的时间告诉我他的喜欢，为什幺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