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却没有以前的手感了,一摸,便是满手的银丝。
江河将手里的白发握在手心里,也笑,“好,就去吃早餐。”
闻沅倒是没发觉他笑容里的苦涩,嗔怪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摸老奶奶的头可不礼貌啊,我现在可不是小孩子。”
“都说老小孩,老人家也是个小孩子。”江河嘴上逗笑,心里却觉得那个老字如同刀子一样扎在了他的心上,刀刀见血。
盛译嘉走上来,拍了拍江河的肩膀,“走吧,先去吃早餐,再回家休息,你坐的夜机,估计一夜没睡吧。”
南城的早餐讲究清淡,多见粥粉类,面和饺子并不多见。
江河比较习惯面和饺子,但看着店里其他客人桌面上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粥,还有晶莹剔透的肠粉,还是忍不住要试了一下。
粥煮得比较稀,但材料很丰富,江河细数了一遍,竟然高达六七种,但味道却很奇妙,入口绵滑,一碗下去,一身的疲乏便去了大半。
江河餍足地放下碗,“师兄,这个粥很好喝,跟你煮的味道有点相似,真的不错。”一碗粥居然都能够夸到自家师兄身上去。
江河一脸的真诚,坐在人间烟火萦绕的小小早餐店里,方才见到闻沅的郁愤也渐渐平息下来。
盛译嘉笑,“小时候爸妈工作都忙,家里不怎么正经开火,最常见的就是煮上一大锅粥,可以当夜宵,也可以当早餐,方便得很,也就慢慢练出来了。”
他盯着店家门口烟雾萦绕的火炉,有些出神,“说起来煮粥的方法还是我爸教的,他以前很喜欢跑南城的。”虽然或许是因为有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家在这边等他。
闻沅响起了他之前轻描淡写说过突然有一天冒出来个姐姐的事情,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我没事,阿沅。”盛译嘉道,“只是突然想起来而已。”
江河道,“那天我看到两个孩子,一个是廖清的孩子,另外一个就是你的外甥女吗?”
“嗯,那孩子叫玉玉,姓颜。”
江河向来不与盛译嘉客气,直接问道,“你是要一直养着她吗?”
“总得有人照顾她,血缘上,我确实是她舅舅。”盛译嘉道,“孩子总是无辜的,倒是我,没怎么顾得上她。”
在江河眼里,师兄已经足够完美,“你工作忙也没办法,现在有阿沅在,她跟廖家那个小孩子也玩得挺好的,以后会好起来的。”
闻沅不痛快了,“哥,在你嘴里我就只能带孩子了?”
江河噤声,看着闻沅犹豫了一会,居然真的没有想出一个老太太应该做着什么。
种花养鱼带孙子,顺便跳跳广场舞?
闻沅叹气,“我已经大好了。”她半抓起头发来,示意江河看,“你看发根,新长出来的头发是黑色的。”
满头的白发下,确实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黑色。
“还是阿妞帮我梳头的时候注意到的。”闻沅笑得很轻松。
盛译嘉没有在电话里与江河说这个,江河欣喜若狂,凑上来看了又看,“真的!阿沅!是真的!”
他差些又哭又笑,盛译嘉在旁边拉着他,才让他稍微镇定下来,但刚才的大喊大叫已经引起了旁边食客的注意。
“逆生长!”江河越想越高兴,“阿沅,你在逆生长!”
“小点声啊,老哥。”闻沅有些苦笑不得,“你这样子别人还以为你在做什么化妆品的虚假广告。”闻沅早就知道他是个科学狂人的性子,脑回路应该已经从那些悲春伤秋的情绪转移到为什么阿沅会逆生长她是怎么逆生长的这个话题去了。
江河有些坐不住了,兴奋道,“阿沅,突然好想把你解剖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沅,“……”
盛译嘉看了他一眼,不满地轻轻敲了一下桌子。
江河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清咳了两声,然后灌了一大杯茶水。
“对不起,阿沅。”
“没关系啦,老哥,你以前也说过想剖开我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都是浆糊的,因为我太笨。”闻沅笑吟吟道,“记得欠我一次拳头就好。”
江河重复了一遍,“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