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盛译嘉的目光哀伤而悲痛,盛译嘉与他四目相对,马上便明白了这里会包含着多少切肤之痛。
盛译嘉默了一会,掏出钥匙开锁,“先进去再说吧。”
江河挪了进来,找了个位置坐下。
盛译嘉找出杯子,给他快煮了一杯热可可。
热量下肚,江河的脸色好了一些,他张了张嘴巴,话还没说出来,眼眶便红了,他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师兄,我、我妈她应该是知道的。”
盛译嘉闻言怔住了,“你妈,廖阿姨?”
江河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道,“阿沅当时发生变化,是在家的。那个时候我烂醉,被送到了给远亲开的酒店房间了,我爸当时也不在家,在家的就只有我妈跟阿沅,阿沅变老的时候,情绪肯定是失控的,那么大的动静,我妈她平时就容易失眠,怎么会不知道呢。”
盛译嘉冷静道,“这只是推测,或许阿姨当时吃了安眠药,也或许阿沅她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还有一点。”江河道,“阿沅现在用的身份的主人,廖知文,她除了是廖清的姑姑之外,她其实还是我妈的亲姐姐。”
“这个也不能说明什么。”
“可以!”江河突然站起来,咆哮道,“师兄!你不知道,廖知文她,也曾经突然变老啊!”
“这两种可能性加在一起,我没有办法”江河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我揣着这个想法,一点都不敢对廖清表露。如果我妈真的知道,为什么这三年,她都不找阿沅,阿沅那么辛苦,□□十岁的老太太,她怎么会放心得下啊!!”
盛译嘉慢慢攥紧了拳头,又慢慢地松开了。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稳,不受影响,“江河,你先冷静,一切都没有明朗,或许只是巧合,也或许只是廖清的一面之词。”
江河的哭声慢慢小了下去。
盛译嘉闭了闭眼,伸手去拉江河,“你先起来,跟我说一说,廖清都对你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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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9月12日。
这一天,国内国外都没有发生大事,各地的报纸头条不等,有的是首富的更新换代,有的是国家元首的外出活动,有的是某地爆破的死伤人口,但更多的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口水文。
但闻沅,却由一个青葱少女变成了垂暮之年的老人。
闻沅的第一个反应是尖叫,但尖叫之后,她应该做什么,却是完完全全手足无措。
她努力爬了起来,捡起那块镜子,又看了一遍。
确确实实还是那个可怕的模样。
或许只是个噩梦,等梦醒了,一切就会好的。盛哥哥会带着早餐在等她,他们会一起出门约会,一起环岛骑行,甚至还可能会再亲亲。
这么想着,闻沅便冷静了一些,既然是梦,那就要表现得好一些,醒过来的时候,才会有资本跟盛哥哥炫耀吧。
闻沅起身,慢慢挪到了洗手间,洗手间的镜子让她现在这幅模样无所遁形,闻沅不敢多看,几乎是闭着眼洗了一把脸。
凉水醒神,闻沅在冰冷的刺激下,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痛十分准确地传送到她的大脑中枢,她突然间就明白了,这或许不是梦。
等盛哥哥来。闻沅想,他那么厉害,一定知道办法的。
对了,妈妈在家的,去找妈妈。
闻沅又挪了几步,腰椎那里突然又传来了疼痛。
“妈。”闻沅突然不敢大声喊,她只轻轻地叫了一声。房间很静,她的声音苍老干哑,弱小而清晰,可是没有人回应。
这个时间,或许妈妈正在睡梦里。
对了对了,她这个模样会吓到妈妈的。闻沅连忙从衣柜里找出长衣长裤和围巾帽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终于穿戴整齐,闻沅想了想,又翻出来口罩和手套,也都戴上了。
闻沅在房间里找了之前精心挑选的小洋长伞充当拐杖,拄着它慢慢走出房间去。拐杖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她慢慢地走到妈妈的房间去,用力掐着自己的声音,“妈。”
还是没有回答。
母亲的房间没有锁上,闻沅推开门,里面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