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思喝。
在旁边等着的稳婆听着楚晴喊疼的间隔,估摸着差不多了,用温水净过手,掀开被子探进去试了试,片刻,湿漉漉地拿出来,“五指了,以后就快了,大爷出去等着吧。”
开到五指,就意味着快露头了,东西都要预备起来。
再往下的情形还真不适合让男人看见。
徐嬷嬷沉声道:“大爷暂且回避,留下来怕是不方便。”
周成瑾拉着楚晴的手不舍得走,待徐嬷嬷再催过一次,才依依不舍起身,走到门外才发现,院子里乌压压地站了许多人。
不但是太医,还有楚景与王氏,就连楚晟夫妻跟楚澍也都来了。
明氏有孕不好走动,王氏作为长嫂又曾经生产过是务必要来看看的,楚澍跟楚晟是不放心楚晴非得跟着来。
所以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还有随身带的丫鬟,浩浩荡荡地来了一大家子。
周成瑾无心跟众人寒暄,失神落魄地走到楚澍面前,唤了声“父亲”,就觉得胸口涌上万般情绪,以致于语不成言,只长长地作了个揖。
楚澍重重拍一下他的肩头,也没作声。
屋里的女人是周成瑾的娇妻,也是楚澍的爱女。当年赵氏生楚晴时,楚澍正与知交好友在积水潭赏初荷,并不曾亲见。他只知妇人生产痛苦,却没想到会是这般疼。
单是隔着窗户听到楚晴压抑着的喊叫就足以让他心惊胆战了。
由眼前思及当初,楚澍对楚晴有多担心,对赵氏就有多愧疚,对自己便有多痛恨,可这愧疚与痛恨无人可诉,只能沉重地压在心底。
院子里的人都跟他们一样,顾不上说笑,俱都神情紧张地盯着门上青灰色的棉布帘子。
一时竟有些沉寂。
这会儿天色已经转白,借着暗淡的天光,楚晟看到周成瑾眼角闪亮的水光,低声安慰道:“别担心,六妹妹是有福之人,不会有事。”
话音刚落,屋里突然传来楚晴尖锐的喊叫,接着是稳婆的声音,“羊水破了,使劲,再使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