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看着楚晴已经略见丰腴的背影,忽地心头一跳,楚晴这是话里有话吧?
母女血脉相连,父皇跟大皇兄不也如此?
除夕守岁阖家团聚,大长公主用什么借口来阻拦大皇兄在父皇身边尽孝?幸好没有开口,否则也会碰个软钉子。
周成瑾亦道:“早在十几年前祖母就说过不干涉朝政,这几年更是与朝廷权臣离得远远的,想必不会轻易应允。再者,此事尚未公开,祖母更不好主动提及,不如静观些时日,再寻其他良机。”
五皇子笑着起身,“那好,待会我拜见姑祖母就只问候,不提此事了。”
送走五皇子及廖氏,周成瑾转身进了内室,瞧见楚晴正歪在靠枕上看账本,便问:“好点没有,要不要请太医过来?”
楚晴嗔道:“大年节的请什么太医,我没不舒服,就是觉得五殿下情急之下欠思量。祖母近些天对阿琳颇为看护,可见这血脉是怎样也斩不断的,万不可能阻拦皇上父子团聚。五殿下若是贸然替了,反倒惹得祖母心厌。”
周成瑾连连点头,“你说得有道理,五殿下已经更改主意了,不会在祖母面前提起。”
楚晴“咦”一声,奇怪道:“刚才五殿下没去乐安居先来得这边?”
“不是,”周成瑾笑道,“方才过去祖母正敷药,暂时不便相见,他们就先到这里打个转儿。”
“难怪,”楚晴笑一笑,放下账本,问道:“皇上为什么会特别看重沈在野?”
“一是因为此人的确有才,无论字画还是经史,翰林院少有能超其右者,另外就是他是个孤臣,既无亲戚朋友,也不拉帮结派,一门心思对皇上。”
楚晴默然,自从沈太太与沈琴先后离世,沈在野的确再没有牵挂的人了。
再过些时日,宫里有信出来,果然顺德皇帝派人把先太子接回宫里,先太子涕泗交流,在乾清宫门口跪了足足半个时辰忏悔,然后三步一叩头,进到顺德皇帝书房。父子倾心交谈许久,太子留宿在乾清宫偏殿。
纵然是过年,顺德皇帝已经封印放假,可朝臣们心中仍是忐忑不安,四处奔走着探听消息。
周成瑾眉间也显出几分郁色,但面对楚晴时,仍是笑得开怀,细心地呵护她。
除夕夜,一大家子人在乐安居吃了年夜饭,周成瑾跟楚晴留下来陪大长公主守岁,周琳也没走,坐在大长公主脚前给她捶腿。
大长公主看着楚晴圆乎乎的小脸就觉得开心,慈爱地笑道:“到底是闺女养人,瑾哥儿媳妇气色比先前还好,记得我那会儿天天吃了吐,吐了吃,直到七八个月的时候才消停。”
楚晴凑趣道:“我娘家大嫂也是,虽说不怎么吐,但是胃口就不开,急得大伯母恨不能把京都有名的厨子都请到家里来。我四姐姐倒还好,听说是个哥儿,过完正月就该生了。”
大长公主掐着指头算日子,“你是六月底生,那会儿菜蔬瓜果都丰盛,好好养上一年半载的,后年再生个胖小子。”
楚晴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周成瑾却咧着嘴呵呵笑,“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先生两个,歇几年再生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