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非常友善,还曾说等廖氏进京,请楚晴照拂她。
五皇子从来就知道楚晴在他心中的份量,也多次打趣他成亲之后夫纲不振,言谈之间虽有遗憾却是戏谑居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周成瑾慢慢回想着,终于记起来,那天从妙应寺憋着气回来,到成王府去讨了两盅酒喝,随口提起楚晴,说自己宁可把心掏出来捧给她看,她怎么就不领情呢?
又说以后不想再当什么差事,只愿一辈子守着楚晴过。
五皇子脸色当即变了,哑着声问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也不要?我不用你率兵打仗,也不用你四处跑动,只想有事的时候你帮我出谋划策也不成?”
他嬉笑着道:“要真到了那日,你身边有得是能人异士,让他们想辙就行,我才不愿动那个脑子。”
在他的死缠乱打下,五皇子终于是应了,若他坐得江山,许他个闲散侯爷。
想必就是那天惹下的祸根吧?
周成瑾手握着玉佩站在廊檐下,脸色青了白白了青,直到天色大亮,才黯然进屋。
站在床边看着一动不动的楚晴,想着她的娇俏,想着她的一颦一笑,只觉得眼眶发酸发热。如果自己晚回来片刻,楚晴被假冒的五城兵马司的人带走了,他该怎么办,要到何处再寻一个她?
周成瑾静静地站着,听到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夹杂着暮夏的低语,“奶奶醒了没有?可去厨房传饭了?”
有个小丫头回答:“没呢,没见到奶奶,兴许还没起,大爷倒是醒了,才刚还在院子里站着。”
“你去厨房看看饭好了没有,奶奶最近胃口不好,让准备个可口的小菜,以前那个酸萝卜条就成。”
周成瑾掩好帐帘,沉声吩咐,“摆饭,要一碗白粥,一碟酸萝卜条……中午让厨房炖只鸡,烧两只蹄膀,做几样奶奶爱吃的菜。”
暮夏听着声音不对,却没敢进门,亲自往厨房吩咐去了。
周成瑾没胃口,可没胃口也得吃,就着萝卜条勉力把那碗粥喝了。出了观月轩,看到寻欢带着两个小厮跪在门前的石子路上。
寻欢道:“就只这两人有问题。”
小厮白着脸,眼神却是倔强,“大爷明鉴,我们虽受五殿下驱遣,可向来谨守本分从未对大爷有谋害之心。”
寻欢脚不得劲,便每人给了一胳膊肘,斥道:“要是有害人之心,你们还能囫囵个儿跪在这儿,早切碎喂狗了。”
周成瑾冷然道:“打十板子,扔出去。”
小厮赫然变色,哀求道:“大爷饶命,我们真是什么都没干啊!”
“再废话,多加十板子。”
观月轩的规矩,十板子并非拿着板子打十下,而是打烂十根板子。
两个小厮再不敢多话,老老实实地趴下挨罚,因怕呼喊出声,又自发自动地往嘴里塞了帕子。
周成瑾没工夫看他们挨罚,穿过松柏林往乐安居去,进门头一句话就是,“门上当值的该换换了,没眼色的东西留着误事。”
大长公主看他两眼,叹口气,“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多管闲事。外头随便你怎么折腾,府里的人也随便你怎么处置,不过我的孙子不能出事,别过五天,明儿就让胡太医来把脉,我只信得过他。”
周成瑾神色黯了黯,“祖母放心,这次是我疏忽了,再不会有下次。”
“你记着阿瑾,男人在外头建功立业,女人在家里可是提心吊胆,别跟祖母似的,当年要不是我非得带兵出征,累及你祖父牵肠挂肚,他也不会那么早过世,你父亲也不会……你心里有数就好。”
周成瑾连声应着。
***
梦里依旧是那片空茫的草地,蒲公英白色的小伞柳絮般飞扬,草地尽头,身着玄衣的男子一步一步走来。皂色靴子踏在草叶上,扑簌簌作响。
有力的带着薄茧的手攥住了她的腕,那双幽深似千年古潭的黑眸凝望着她,“苒苒,我不会放你走,你在我身边,让我护着你。”
她拼命摇头,死力挣扎着,“不!你骗我,你这个骗子。”
“苒苒!”他牢牢地箍住她,几乎教她喘不过气,“你信我,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