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什么时候曾经摔倒过,可她记着那件镶白狐毛的小袄。
白狐毛珍贵,大伯父楚溥带回来几只白狐皮大都让老夫人给了楚晓做嫁妆。她的那点白狐毛还是明氏给她的,因为狐皮小不够镶整个袄子,只在领口和衣襟处镶了毛,可惜没穿两次就小了。
周成瑾既能说出那件袄子来,可见确实真正见到过。
听到他记得那么清楚,楚晴有些隐隐的欢喜,可想到他承认之前与别的女人亲近过,心里又觉得酸涩不已。
半是喜半是酸,都来得那么强烈与猝不及防,交织在一起混成完全陌生的情感,在她体内汹涌膨胀,四处寻找着宣泄的出口。
楚晴深吸口气,欠身替自己倒了杯茶,借着喝茶的机会慢慢将心里这种情感压制下去,温和地问周成瑾,“大爷要不要喝一杯?”
“我自己来,”周成瑾瞧不出楚晴的情绪,有些摸不着底儿,匆匆喝了半盏茶,才似找到了浑身的力气,接着替她打扇。
楚晴靠在他肩头眯缝着眼,瞧见他摇着折扇的手,虎口处有一层薄茧,很显然是握剑磨的,而手背上还有个针尖大小的疤痕,颜色极淡,若非周成瑾肤白,还真不太容易看出来。
楚晴一下子就想起有年上元节宫里设宴,她本来是要跟着先太子一道赏灯的,可周成瑾突然冒出来就拉她,她怒极恨极,拔下发间簪子狠狠地扎在他手上。
那个时候还没有曝出太子喜好幼女之事,可周成瑾应该是知道的吧,所以才会突兀地拉她,也会在潭拓寺那次故意抓泥土脏了她的罗裙。
罗裙脏了,她没办法跟太子回去取酿酒方子,楚曈姐妹跟着去了,后来她们又很多次被先太子妃邀请到东宫。
至于去干什么,大家虽都闭口不言,可却心照不宣,所以楚晞到现在都没人上门提亲。
可能真如他所说,很早的时候就喜欢她了。
楚晴偷眼瞧了下周成瑾,见他热出满头满脸的汗,却仍尽心尽力地给她扇风,心底蓦然柔软了几分,正要开口,感觉马车慢了下来,正停在角门前。
周成瑾将折扇往腰里一别,利落地跳下马车,回身扶了楚晴下来,低声问道:“天气热,让婆子们抬竹轿过来?”
从角门到观月轩并没有多远的路,哪里就这般娇贵了?
而且叫人去唤婆子,少不得还要等盏茶工夫。
可他能够事事顾着自己,无论如何也该承这份情。
楚晴笑着摇摇头,“不用,慢慢走着就是。”
声音里带了丝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说罢,带了丫鬟头前沿着抄手游廊往观月轩走,周成瑾在后面指挥小厮将马车上的物品卸下来。
抄手游廊的屋顶挡住了灼热的日光,加上沐恩伯府遍植绿树,几乎处处有树荫,一路走着倒不觉得特别热。
尤其走到观月轩附近,竟然有清凉的微风习习吹来。
楚晴下意识地放缓步子,没多久就听到传来身后沉稳的脚步声。
是周成瑾匆匆追了上来,手里折扇虽摇得急,可黄豆粒大小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啪嗒啪嗒往下淌。
楚晴唇角翘了翘,柔声问道:“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吗?”
“妥了,寻欢在那边看着,他知道怎么处理。”周成瑾展袖擦一把额头的汗,本想去牵她的手,低头瞧见自己湿漉漉的掌心,只得作罢,对楚晴道:“满身的酒味汗味,我洗漱一下。”便往摘星楼走。
瞧着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楚晴咬咬唇,突然开口道:“伯娘说新婚一个月不能空房,否则不吉利。”
周成瑾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急急地回头,只看到楚晴窈窕的背影,细软的腰身不盈一握,大红色绣着百蝶穿花的罗裙被风吹着荡起好看的波纹。
折腾了大半天,楚晴也是要洗漱的,等她满身清爽地从净房出来,迎面瞧见周成瑾跷着二郎腿坐在官帽椅上。
衣裳已经换过,穿了件半新的佛头青圆领袍,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发梢仍在滴着水,洇湿了一大片外袍。
手里拿着一张礼单,正看得仔细,太阳自洞开的窗棂斜斜地照进来,映出他刚硬俊美的侧颜。
楚晴顿了下,回身取过棉帕,“我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