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道:“四弟就这样,脾气上来不管不顾的,当年母亲也没少受他的气,过两天等他消了气再说。”
话音刚落,就听到石榴在门外通报,“表少爷过来了。”
紧接着,门帘被撩起,明怀远阔步而入。
明氏瞧见他红肿的脑门吓了一跳,忙凑上前细细看了,问道:“怎么弄的,要不要紧?还有这脸,哎呀,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都是小伤,已经让府医看过,也擦了药,”明怀远拨开明氏的手,一撩袍襟仍是跪下了,“侄儿有负姑母厚爱……我心中另外有了人,实在不能再娶六表妹,适才已经去四爷那边退了亲事。”
明氏顿时愣在当地,大张着嘴久久不能合上,半晌才返过神来,问道:“远哥儿,你莫不是在说胡话吧?”
“姑母,我清楚得很,从没有这般清醒过,”明怀远跪在地上,头低垂在双臂间。
难怪刚才楚澍会如此生气?
平白无故地退亲,虽然男子脸面上也不好看,但受影响更大的却是女方。
以后楚晴还怎么说亲?
明氏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抬脚踹他两下,可看到他脑门上的伤痕,还有如雪般白衣上沾染的残墨,不觉又心软。
她这个侄儿从小才学好,心高气傲的,何曾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
想必刚才在四房院已经受过教训了,事已至此,她就是再打他几板子也于事无补,也弥补不了楚晴名声的损失。
明氏气道:“你翅膀硬了,自己能拿主意,以后你愿意怎样就怎样,我不再管你,可你替晴丫头想过没有,这次亲事不成,她以后怎么办?”
明怀远直起身来道:“事情因我而起,自然有我担着,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我身有隐疾不能成婚。”
“亏你这种理由也能说得出来,以后你不想做人了?”明氏指着他骂道,“晴丫头的庚帖在你大嫂那里,你负责要回来,你们兄弟两人的事情以后别再找我。”连带着把明怀中也怨恨上了。
第二天清晨,楚晴陪着楚澍在四房院吃罢饭,已经辗转反侧一夜,打过好几次腹稿的楚澍才吱吱唔唔地把退亲的事情告诉了楚晴,“那畜生有眼不识金镶玉,阿晴放心,爹爹肯定再给你找个好点,不管相貌还是才学都远胜过那个畜生。”
楚晴并没有特别的伤心,只是觉得遗憾,明怀中媳妇很好相处,可惜以后不能做妯娌,而且也很难找到像明家这样门户清净的了。
遗憾之余又有些好奇,“明表哥没说他心仪的是哪家姑娘?”
“不管是哪家的姑娘总归不会胜过你,”楚澍斩钉截铁地说。
难得父亲这么维护自己,楚晴心头一热,不由弯了弯唇。
回到倚水阁,正赶上针线房的王婆子送马甲过来,楚晴挨件看了,见针脚细密做工很精致,笑着让问秋付了所用棉花的料钱,又额外抓了一大把铜钱算作赏赐。
待王婆子离开,紧接着吩咐春喜将马甲送到外院楚晟屋里,然后又指使丫鬟们收拾屋子,将案几换了个方向,原先是正对着窗户靠在墙边,改成了垂直着窗户。
折腾了半晌,等屋子终于安静下来,楚晴才察觉出胸口闷闷的钝疼来。
说是不在乎,可毕竟是真切地因之欢喜过,也憧憬过,岂会半点不走心?
只不过看着父亲那般小心翼翼地转达,又斩钉截铁地保证,不想让父亲担心,也不愿让自个儿失了面子而已。
***
周成瑾收到马甲与信件时,已临近清明节,便是北堡镇再冷,这会儿也草木回青,野花盛开了。
躺在绵软嫩绿的草地上,仰望着湛蓝的天际上悠悠飘过的白云,周成瑾高兴得就如田野吹过的风,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马甲虽然不是楚晴亲手缝制的,但布料是她选的,想必她已经不恨自己了吧。
而且,终于甩掉了明怀远那个人模狗样的家伙,不枉郑和忙得团团转指使人四处寻找凌峰。
周成瑾惬意地扯了根草叶放进嘴里慢慢嚼着,这两个月鞑靼进犯多次,都被无情地反击回去,这个时节大概是边境最平和的时期,不管是万晋还是鞑靼都忙着春耕,轻易不会挑起战事。
要不要去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