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心上任,成亲倒不急,总得等你年满十六才行。”
这样的话,楚晴怎好插嘴,就只默默地听着,脸上的红晕却是始终未散,看上去让人又怜又爱。
楚澍不禁抬手轻轻拂了下她的发髻,声音依然温和慈爱,“你母亲的嫁妆都是你管着,抽空整理出来写好单子……我散漫惯了,不曾积攒下多少银钱,倒是手里不少字画,也有几方名贵的砚台和印石,这几天我收拾一下都给你做嫁妆。”
“父亲,”楚晴惊愕地抬头,以前她与父亲接触不多,可这几个月朝夕相处,自是知道父亲最看重他收藏的那些宝贝,时不时拿出来品鉴一番。
她怎么能夺父亲所爱?
遂道:“我不懂字画,要了也是白放着,还是留在父亲这里为好……父亲的心意,女儿明白。”说话时,她澄清如秋水般的明眸晕染着雾气,看起来迷迷蒙蒙的,带了几分湿意。
只几张字画就感动成这样?
楚澍越发觉得愧对楚晴,这般乖巧懂事的女儿,他一扔就是好几年,可楚晴丝毫没记恨他,三天两头给他缝制新衣,又时不时地亲手做他爱吃的菜品。
就像赵氏,新婚不久,他就整日外出,短则三五日,长则月余。每次回家,赵氏总是嘘寒问暖,忙着张罗他的衣衫饭食。
那个时候他心里存着气,对赵氏从来不假以颜色,现在想起来,当初的自己要多傻有多傻。
想到此,楚澍脱口问道:“阿晴,你可曾怨恨父亲?”
楚晴愣了片刻,说没怨过是假的,年幼时被楚晚欺负,被祖母漠视,她没少在心里非议父亲,但这几个月朝夕相处,她清楚地感受到父亲对自己的疼爱。
一时,过去的那些恨尽都淡漠,只留眼下的情分,楚晴缓慢却坚定地摇头,“不恨,”随即又绽开了笑容,嬉笑着解释,“小的时候不懂事怨过,现在不怨。而且父亲对我这般好,多年的珍藏都舍得。”
楚澍满心酸涩不已,很认真地说:“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不给你给谁呢?”思量片刻又道,“前阵子你祖母要我续弦,我给拒了,不打算再娶。但四房需要人承继,我考虑了许久,想把晟哥儿过继过来,你意下如何?”
“祖父跟二伯父会同意吗?”
楚澍笑着回答,“你三伯父只一个儿子,能过继的要么是昊哥儿要么是晟哥儿,你二伯母一直容不下晟哥儿,倒是过继他最合适。你要是觉得可以,父亲便对你祖父说。”
楚晴正色道:“四哥哥对我一直非常好,我求之不得。要是真能过继过来,四哥哥就是父亲的儿子,父亲把那些字画留给四哥哥吧?”
楚澍笑道:“女儿家才需要银钱傍身,男儿当顶天立地靠自己挣得一份家业。”
楚晴仰望着丰神俊朗笑容和煦的父亲,蓦地就想起沈在野凝视沈琴时候的眼神,那般地慈爱与宠溺,一时脱口唤道:“爹爹。”话出口,泪水就涌了出来。
楚澍柔声回答:“爹爹在呢。”
楚晴终于忍不住,扑进楚澍怀里,又唤一声,“爹爹”,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楚澍不言语,只搂了她,抬手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直到楚晴哭够了,才扬声唤杏娘端水进来伺候楚晴洗漱。
回到倚水阁时,楚晴的脸颊仍有些红肿,问秋素来仔细,吩咐春笑煮了热鸡蛋,一边给楚晴敷脸一边道:“二姑娘适才来过,问姑娘给五姑娘添妆时要添什么?”
楚暖是二月十六的婚期,现在已经正月二十八了,可不该打算起来了?
楚晴想了想,将妆盒拿过来拨拉片刻,找出以前老夫人赏的一支赤金莲花般簪头的簪子,“这个可以吧?”
式样虽不时兴了,但分量绝对足足的。
问秋笑道:“那我让冬欢拿去给二姑娘瞧一下。”
不多时,冬欢将金簪又拿回来,笑道:“二姑娘看了,也找出来一根差不多的簪子。”
没过几天,楚澍告诉楚晴,老夫人已经答应她与明怀远的亲事了。
其实,国公爷是舍不得的,觉得楚晴应该能嫁得更好一些,但楚家已经出了楚晚这个妥妥的王妃,总不能再出一个王妃?那样楚家岂不就成两边倒的墙头草了。
而明氏前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