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着靶镜整理妆发。
梳洗好了,便跟楚晚一道到厅堂吃晚饭。
身子寺庙,自然吃的是全素斋,青菜鲜嫩可口倒也罢了,那些素鸡、素鹅不但模样跟真鸡真鹅一般无二,连味道以及嚼在口中的触感也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文氏想必因为楚暖的亲事已定,精神极好,不停地给老夫人夹菜,还给楚晴夹了两筷子素鸡,“多吃点儿,正长身体的时候。”
楚晴受宠若惊,眯了眼睛道谢。
楚曈紧紧地盯着她,眼里的仇恨毫无遮掩,若是视线能杀人,恐怕楚晴早就死上十回八回了。
吃罢饭,楚晚不满地嘀咕,“看看吧,这就叫得了便宜卖乖,不赶紧把方子交出来不说,倒把你恨上了。”
楚晴无谓地说:“我就知道要不出来,也没抱这个希望。”
因天色已黑,又是在寺庙,两人便没出门,只在院子里转圈消食,隐约中就感觉,从西厢房传来的视线始终盯在她们身上。
楚晴暗暗觉得发瘆,嘱咐问秋与冬欢几句,早早就歇下了。
一夜好睡,清晨在喜鹊的宛转鸣叫声醒来,楚晴伸个懒腰,推开窗子,但觉天分外蓝草格外绿,就连空气也清甜了许多。
上午老夫人带着阖家老小一道听了佛经,吃过晌饭,趁着老夫人歇晌的时候,楚晴与楚晚带了丫鬟到山间漫步。
冬欢是个手巧的,见路旁柳枝细嫩,遂折了些,三下两下编成一只花篮,鹦哥见了喜欢得很,跑去采了几枝桃花和迎春插在四周,别有野趣。
楚晴觉得新奇,也折了一大把柳条跟着冬欢学,她也是个用心的,试过几次就上手了,不但学会了编花篮,还会编笸箩、篓子,个个只手掌大,没什么用处,就图个好玩。
楚晚不感兴趣,看了两眼道:“与其编这么多没用的,倒是给我编个大点儿的篓子,我摘些桃花瓣,夜里沐浴时候放进去。”
楚晴还不能驾驭大物件,便让冬欢编,自个儿仍是乐此不疲地编那些小玩意儿。
正编得入神,忽听有个怯怯弱弱的声音道:“姐姐,能给我一个吗?”
楚晴抬眸一看,面前是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长得很秀气,肤色很白,被阳光照着像纸般透明,唇色也是淡淡的,不见一丝血色,看着是气血不足的样子,唯独薄薄的单眼皮下一双眼眸水汪汪的,像是蕴着块黑曜石。
“好啊,你喜欢哪一个,随便挑。”楚晴爽快地回答。
“谢谢姐姐,”女孩眸光骤然亮起来,视线在花篮与笸箩间逡巡,很难抉择的样子。
楚晴笑道:“你要喜欢就都拿走吧。”
女孩高兴地一手一只拿起来,“这个放在爹爹书房里插花,这个给娘放针线,我也会绣帕子,等回了京都,我给姐姐绣条帕子吧?”
“你已经开始学女红了?”楚晴问道,“你几岁了?”
“八岁,娘亲说这个年纪学已经是晚的了。”
楚晴有些讶异,从身量上看,她完全不像个八岁孩子,整个人瘦瘦小小的,尤其一双小手。按理说,小孩子的手都是白白胖胖,指根处都有圆圆的小肉窝,而她的手几乎能看到手背上的青筋。
手指上还有几个红色的针眼,想必就是做针线扎的。
楚晴顿时升起几分怜悯之心,笑着问她,“你都绣过什么样的帕子?”
女孩赧然地笑,“就绣过兰草,不过我娘说第一次绣已经不错了,完全能拿得出去。姐姐喜欢什么花样的,回头让我娘帮我描出来。”
楚晴估摸着她也只会这一种,便道:“真巧,我也喜欢兰草,最好是开花的,我想要水绿色的面,绿色叶子白色花,这样搭配起来好不好看?”
“肯定好看!”女孩兴奋得脸都红了,“那我就绣条这样的帕子给姐姐还礼。”
楚晴欣然答应。
这时,有低柔的男子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琴儿?”
女孩扬声回答,“爹爹,我在这里。”
楚晴循声望去,就看见一道高瘦的身影沐着阳光而来。
那人穿件灰蓝色布衣,面容俊朗,眸光深邃,眉间笼一抹淡淡的轻愁,薄唇紧抿着,却在看到女孩的瞬间,眉眼骤然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