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她极钟爱的褙子不小心被烛火烧了个洞,小姐爱惜东西舍不得扔就让下人拿去缝补。事后随口问了句,“花了多少银子?”
下人狮子大张口道:“不多,三十两。”
小姐疑惑地问:“我记得当初做这件褙子时不过用了三五两,怎么补个洞就这么贵?”
下人理直气壮地答道:“因为要找配上这个洞的纹样,绞了好几匹绸子才配上了。”
楚晚与楚晴瞠目结舌,那小姐是傻的不成,这么被糊弄也能信?
明氏笑道:“你们年纪也不算小了,以后总是要当家主持中馈的,早接触庶务没有坏处。暂且管上三个月,到了三个月头上你们换一下,两三年下来,府里各处的关节都明白了,以后每月只看账簿就知道哪里被人动过手脚,再不会被人蒙蔽。”
楚晴两人均受教地点了点头。
说笑中便回了府。
宁安院已经黑了灯,老夫人这阵子精神一直不爽利,可碍于过年怕晦气硬撑着不愿叫府医来看,早早便歇下了。
明氏嘱咐几人,“早早回去歇着,兴许明儿一早老夫人要问话。”
众人分头散去。
楚溥还没睡,正靠在墨绿色弹墨靠枕上斜倚着看兵书,见明氏回来,先一步吩咐丫鬟端了温水服侍她洗漱。
明氏笑着道谢,待换过衣裳卸了钗环,才淡淡地把宫里发生的事情说了遍。
楚晴的事儿好说,是周成瑾行事无状,且只隔着衣裳被攥住了胳膊,并不曾被外人看见,掀不起风浪来。
可楚曈却是被数十人围观了的。
而且明氏到场以后,楚曈也依旧小鸟依人般偎在二皇子怀里。
到宫里赏灯的人大半都在玉液池附件,这事儿无论如何遮掩不过去。
楚曈已被打上了二皇子的烙印,估计京都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愿也不敢在二皇子手底下抢人。她要想出嫁,除非等上三五年风声停了,嫁到京外去。
其实她的亲事还是小事,如今迫在眉睫的是怎么应付二皇子这头。
以前楚家是两不相帮,无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都没瓜葛,可现在,楚家姑娘都跟人搂在一起了,说不定明天宫里就会下旨纳侧妃或者姨娘了。
这以后楚家还能说跟二皇子没有关系吗?
饶是楚溥经过无数大小战争,早就养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这次的动了真气,“啪”一下拍在炕桌上,“胡闹!”
炕桌是黄花梨的,经他这么一拍,角上顿时裂了半截,露出木头茬子来。
明氏忙掌灯过来,“事情已经发生了,想法子解决才是,动气有什么用?”抓过他手掌对着灯光看,见没有木头刺儿才放下心来。
楚溥面沉如水,将兵书扔到一旁,下地穿鞋,“我去外院找父亲,你吃饱了没有,要不要吩咐厨房下碗面给你?”
“不用,吃得不少,”明氏找了锦缎披风给他披上,“外头起了风,好歹遮着点儿。这个时候出去,兴许父亲已经歇下了。”
楚溥板着脸道:“早知道早点儿想对策,你也先别睡,要是累就歪着歇一会儿。”
明氏应一声,送了他出门。
明氏本来就没打算睡。
她不是那种无知夫人,自然明白楚曈所作所为是把楚家置于一个很微妙的境地。
可外有当家的卫国公,内有楚曈亲爹楚溥,实在轮不到她这个内宅女子跟着掺和,而且,她即便不掺和也少不了沾一身腥。
还是窝在内宅里管着一家老少的吃喝拉撒罢了。
约莫半个多时辰,楚溥匆匆回来,将披风往炕上一扔,对明氏道:“你找几个婆子把楚曈带过来。”
明氏瞧一眼更漏,“孩子怕是都睡了,黑灯瞎火的把她折腾起来,别染了风寒。”
楚溥沉吟片刻,“那就带把剪刀过去,让她把头发绞了。”
明氏稍捉摸就明白了,终究不愿意惊动人,就点了桂嬷嬷与石榴,“你们两人跟我一同去吧。”
楚溥扫一眼石榴单薄的身材,“找几个粗使的洒扫婆子有力气。”
明氏便不推辞,将扫院子剪树枝的婆子带了两个,再加上桂嬷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