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抬起头,看了看在这七月艳阳下比火炉好不了多少的游乐园,叹了口气:“大热天不在家吹空调来这里受罪,说明你觉得来这里比在家开心。我看你玩转转杯好像不怎么开心。”
“那肯定是因为我哥能让你开心。”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宋澄再一次拜服于萝卜头的推理能力,但是有另外一个问题出现了:“你这么不愿意来游乐园,为什么要让容远带你来?”
萝卜头晃荡着腿,两只手支撑在自己的身体两侧:“又不是我让我哥带我来玩的。”
宋澄心一跳。
难不成容远是借着表弟的名义来跟她约——
“是我妈非让我来,她这两天有事要做,想把我找个地方安置好。”
“……”
说话不要大喘气喂,他这一喘气的时间里,宋澄都快把怎么跟容远在一起结婚生小兔子的情节都勾勒出来了。
说完了话,表弟扭头看了看宋澄,眼睛里居然有了一丝不怀好意:“你刚才肯定想的很多。”
宋澄:“哪里哪里。”
表弟一本正经地提出了一个建议:“其实你想追我哥的话,我可以给你出主意来着。”
宋澄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你?”
表弟自得地点头:“嗯哼,不过嘛——”
表弟买了个关子,他看了宋澄一眼,眼神里似有所指,宋澄分析类比了一下,这个眼神大概跟抗战剧里汉奸找鬼子要好处的眼神如出一辙。
宋澄遂而心领神会。
宋澄的回应是直接站了起来,几步跑到了旁边卖棉花糖的摊点,火速给他买了一个硕大的棉花糖:“给。”
表弟从善如流地接过了棉花糖,舔了一口闭上眼睛陶醉了一下,睁开眼之后却又瞬间换了一张嫌弃脸:“哎,你怎么给我买这种小孩儿吃的东西,你知道我多大吗?”
宋澄心道不知道。
谁知道他们这些非人生物的岁数有多大,没准这个小萝卜头内里其实是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咸菜杆子,比她太爷爷都年长不知道多少。
不过,既然这个咸菜杆子都懂这么多,那么,比这个咸菜杆子还咸菜杆子的容远到底是怎么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耿直纯良得不像话?
宋澄直接把这个问题问了出去。
表弟一边舔着自己的棉花糖,一面模模糊糊地说:“我哥小的时候是被家里面的长辈带大的,你知道,上了年纪的人生活比较单调,思维也都迂腐了,天天就搞养鸟种花这一套东西。我哥一直被他们带着,思维就也跟着比较……嗯……”
表弟把棉花糖转了一圈,想找一个更好的角度来舔。
宋澄于是偷着空把他那句没说完的话填补上了:“比较正。”
表弟摇头:“错,应该是僵化。他这个人啊,估计就算喜欢上谁他自己都不知道。”
宋澄听了表弟的话觉得自己有些发愁,她一只手抵在腿上托着腮:“那你说该怎么办?”
表弟头也不抬地说:“你知道一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怎么了?”
“你给他找点写爱情的东西看看,小说电影古诗词,熏陶熏陶他,再以情动之,以色——呸,以爱化之。差不多就可以了。”
宋澄表示自己学到了一招,于是乎宋澄十分诚心地对着表弟说:“你还吃棉花糖吗?”
表弟摇摇头:“今天先不吃了。”
懂了,明天后天他可能还有棉花糖方面的需求。
没问题,小区门口有卖棉花糖的,她随时可以去买,要是用了他的方法她能顺利拿下了容远,宋澄可以直接给表弟买个棉花糖机以示感激,让表弟随时随地吃棉花糖。
说了这么半天的话,容远还没有回来,宋澄觉得自己有些疑惑,在嘴里小声咕叽了一句:“容远怎么还没回来?”
表弟面不改色,依旧沉稳地晃荡着自己的双腿:“估计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