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究竟将自己封闭成什幺个样了。
「这字可是您自取的?」
「我娘取的。」
南宫誉的眼眸已恢复以往的清明,语气中的淡然好似与他无关,巧藇接过南宫誉沏茶的壶,缓缓地替两人斟了茶水,清脆的铃音响起,竟是蕩漾了南宫誉心中沉寂已久的死水。
「子逸、子逸,愿子一生安逸。您的娘亲可谓用心良苦呢!」
「看来妳很喜欢这个字。」
他也曾如此喜欢这个字。
南宫誉摩娑着杯沿,心思恍若回到若干年前,那样人人争抢的风华女子,温润的就着他的手,引领他一笔一画的写下这两大字,再笑得明媚风光,要自己好好珍惜这个字……
思绪一转,脑海里是无边的黑夜披上火红的嫁衣,如珍珠般的满天星斗全被狂虐的大火烧去殆尽,映入瞳孔是红得炙热的阎罗,带走他的稚嫩、笑容、情感,以及那偌大宅子唯一在乎他的人……
「子逸!」
南宫誉回神,见着却是巧藇焦急的神情和布满细汗的白额,正想问些什幺却感觉手中一股黏腻温热的液体,垂眸一瞧竟是自己捏碎了瓷杯,而同他握着那残破碎片的还有双白皙的手……
「该死!妳在做什幺!」
「唔?我怕您弄伤自己……」
南宫誉倏地放开了手,碎片落地的声响清晰作响,他战战兢兢摊开巧藇被刺伤的手,鲜红奔腾的血液如寒梅落雪般灼目,更是让南宫誉愤恨不已。
「不疼?」
「很疼啊……」南宫誉的气恼全从翻腾的黑眸中倾泻而出,语气中的咬牙切齿顿时也让巧藇没了底气,眼下只得示弱的讨好了。
「疼还这幺做?」
「您将瓷杯握得紧,眼看都要捏碎了,唤了您好多声也无回应。我也不做多想便去扳了扳,本是要将瓷杯取出了,岂料……」岂料他深陷在最深沉的回忆,一时情绪上涌便出力伤了她。
南宫誉取来药品,说什幺也不让巧藇自个儿上药,纵使手法粗糙了些,巧藇依然乖顺地让他给自己包扎,虽然成果令巧藇发笑,但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暖意。
南宫誉坐在巧藇身侧,有些颓然的只手掩面,后者看了却是于心不忍,虽不知他是深陷进如何的回忆中,但那时他眼中的愤恨、悲戚交加,巧藇都好似感受了一遭。
「对不住……」
「哪里对不住我了?就这小伤我还不放心上呢,从前……唔,我还要託您的福可以偷个小懒不做活了呢!」
如莺的笑声不绝于耳,巧藇纯真的笑靥照耀满室光辉,以致偌大的将府也没这幺寂凉了。而南宫誉未略过巧藇语句转折之意,虽感奇怪却也不言,她不说的他不问。
「怕妳静不下。」
「嘿嘿,倒是。」
「妳唤了我很多回?」
「是啊,您都没听见,真是急死我了哟!」巧藇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带着几分欢腾与调侃之意,南宫誉却无法如这小妮子意,硬是又问了句。
「唤了什幺?」
「欸?我……」南宫誉犹记得回过神来就是因为她那句“子逸”,瞧着巧藇从得意的模样败下势来,他便难掩眼中促狭之意。
「嗯?」
「不唤……行不行?」
巧藇小心翼翼望着南宫誉,岂料此人又是一副风雨惊不动的神情,心里只好不断腹诽南宫誉生的副正义凛然的皮囊,怎幺就跟褚天恒一个脾性了?
「不行。」
「唔……子逸、子逸、子逸,这下您……」
巧藇咬牙,不过是个字嘛,喊了便喊得了有什幺难的,只是后头那句话全被那檀木香的怀抱隐没。巧藇微怔,两只手还无措的悬在空中,面对南宫突如其来的动作,她可是连害臊都还来不及。
「十几年,未再听闻……」
剎那巧藇也无他想了,原先不知所措的双手自然的环上宽厚的后背。她是知晓的,南宫誉的娘亲和自己的爹娘一样,早已不在这世上了,这字怕是只有那样的女子唤过他了。
「……巧藇,妳可以推开我。」
「嗯。」
「我允许妳推开我。」
两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