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因无爱而得道(二)
那时她才从长久的沈睡中醒来,神识几乎濛濛然。在大师伯一来二往的质问下,她只能诺诺地回应着,连她自己当时都说了什幺也不清楚。
等她回过神来,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才知道原来囚禁自己的不是别人,就是她的师父韩子晋。而他们是打算趁着韩子晋赶去殷山会各派掌门之际,带她离开这里,永永远远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大师伯虽然不耻骆敏对她师父的感情,可是论品性与韩子晋一般无二,自然不会痛下杀手有损他的名誉、修为。他先是给她一些盘产和衣服让她带在路上,又命清韵送她出山。
一路上骆敏乖巧地走在清韵身后,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看就要到山脚下,清韵蓦然转身朝她脸上洒了什幺东西。
骆敏猛地闭眼,那侵入骨髓的疼痛感汹涌而来,她不敢睁眼也不敢多碰触自己的脸,脸上的炙热感把她烧的直直哀求又跳脚。
她不知道清韵究竟为什幺这幺做,脸上又疼痛得冷汗热汗直冒,脑中一片空白,疼昏之前只听到她悠悠地道:「要妳勾引尊上,我就让妳没有脸去勾引,让妳丑得连尊上都不认得妳。」
「不,我、我没有……」话还没说完,她已经疼得失去了意识。
再一个清醒,骆敏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臭水沟旁。已经离开那个山脚下,没有小屋、没有师父、没有师祖、师伯、师叔和众家师兄弟妹,甚至也没有了脸蛋。
她用水沟里的水大致看了一下自己的脸,一开始也被吓得一个踉呛,差点跌入臭水沟中,不过还好眼睛没瞎、耳朵没聋、嗓子也跟以前一样。
转一圈,看了看觉得自己身上还算乾净,又在包袱中找了条丝巾蒙面,只露出眼睛以上,因没有眉毛所以只能用浏海遮掩仔细。
骆敏脑中没有一点想法,她只能寻着官道漫无目的游走,一路除妖行医,开始了走遍天涯的旅途。
起初骆敏也曾想回去问问师父,为什幺要囚禁自己,可是一想到自己已经毁容,应该没人能认得出来,再加上妖魔横世、叛乱不断,当她越走越远、救得人越来越多、除妖斩魔得越来越多,她开始体会到生活的滋味。
她懂得大爱和小爱的差别,她知道有人比她更凄惨,知道自己还是幸福的,至少她不必害怕妖魔,不必参与战争,不必饿肚子。
毁容后的她反而看得更开,觉得自己身无一物,便也没有什幺好失去的,好像开始了新的人生。她用很自然的心态去体会生活,把对他的爱给了她一路救济的人们,投身于忙碌之中。
一路上虽然忙碌,也偶尔有闲暇的时刻,但骆敏不必去茶馆坐着听人说书,就可以排遣多出来的时间,因为大多数的病人都缺乏一个可以开口的对象。
有时候她一边诊脉,一边打听着承泽派近日的消息,还有以往的事蹟。其中偶尔可以听到关于韩子晋的,虽然故事大抵不太真实,都是捕风捉影,但是多数人都是在称讚他。
在骆敏听过一个又一个故事之后,她终于知道,她离开小屋那天是什幺日子。七月十七日,是韩子晋前去殷山和各派掌门协商如何对付魔界的日子。
原来打从她被逐出师门之后囚禁,一睡竟睡出了八年光景,难怪清韵师姐会觉得是她在勾引师父,难怪大师伯只盼着她永远消失。只是她还是不懂,为什幺师父要囚禁被逐出师门的自己。
刚过秋收,因为第三次仙魔大战的来临天象大变,收成相对的也减少了很多,百姓几乎不能生存,各个面黄肌瘦,随时都可以看到饿昏倒在路上的人。
偶尔看到几个比较得缘的孩子,骆敏就会教他们一些法术,教导他们吐纳自然之法,让他们不用再进食,不必再受饥饿之苦,只是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也不是说想教就教,这都得看缘份。
离开时,有些孩子想跟着骆敏,她则要他们留下来,因为他们可以为自己的家乡做更多事情,而且他们还有父母需要孝顺。
待第三次仙魔大战过去一年,骆敏游走回到承泽派下的桐欣镇,无意中她得知韩子晋目前负伤修养的消息,情况很不乐观。
这幺多年来她一直以为她已经放下了,可是当她听到他受伤的消息,心不由得一紧,才知道原